“玥儿……”一道微急的嗓音从林间外传来,是越南迁。

南玥心跳嘭的一声,再次看向那抹少年影像时,已经不见了他的任何踪影。

“玥儿,南玥……”越南迁的声音越来越焦躁,而那焦躁中又透着隐隐的不安。

南玥眉心飞快跳了跳,伸指揩了揩眼角,从地上爬了起来。

应声道,“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一落,便听见前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待那声音越来越近。

南玥能看见越南迁脸上明显的紧张,心口一紧,她朝他走了一步,“越……”

话才出口,她便被他一把兜抱进怀。

南玥身子一僵,微微动了动身子,“越,你怎么了?”

“玥儿,不要离开我……”越南迁声音中带着嘶哑,也有无助。

他抱着她,不但没松半分力,反是更紧了。

南玥觉得心脏都快被他挤出来了。

因为呼吸不畅,南玥脸也憋得红红的。

纤手握住他的手臂推了推,“越,你,你别这样,快,快放开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越南迁一愣,圈住她的手臂松了松,却仍旧没有放开她,低头歉意的看向她红彤彤的小脸,“对不起玥儿,我……”

“没事。”南玥蹙着眉摇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越南迁脸上露出欣然的笑,而后又重重的抱了她一下,“玥儿,我真担心你突然走了!”

“……”南玥咬唇,双手搁在两人之间,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越南迁桃花眼一闪,抿唇没出声,看着她的目光却幽深了许多。

南玥挑眉,故作轻松地笑,“你是觉得拓跋瑞明早要来,我为了躲着他肯定会不告而别吗?”

“……”越南迁微微握了握拳,盯着她看似坦荡的凤眼,“不是吗?这五年来,若不是为了躲他,你何苦在鹭鸣镇生活五年。”

南玥眉一挑,将他推开。

这次越南迁没有为难她,任由她推开他。

“我说了,我之所以在鹭鸣镇五年,是因为我真心喜欢鹭鸣镇,而不是……”说道这儿时,南玥停了停,松懈似的拉了拉肩头,继续道,“好吧,我承认,之所以在鹭鸣镇五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不想再见到拓跋瑞,而同时……我也想跟之前做个了结。”

了结?

越南迁拧眉,“你说的了结,我可以理解为,你想和过去,不仅是拓跋瑞,你还想和我,和南府,和所有过去的一切做个了结吗?”

南玥笑,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摇头,“不是这样……”

她只说这一句,便没再多言了。

越南迁动了动喉咙,突地伸手拉住她的手,桃花眼灼热,散发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热切。

南玥一怔,下意识的挣了挣,没睁开。

抬头看他,又被他目光中的火热和笃定吓了吓。

凤眼微缩着,南玥脸上有丝不悦,“越南迁,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越南迁不说话,而是一个用力,拉着她的手将她扯进了怀里,再次紧紧的抱着她。

下颚的尖幅重重抵压在她的发顶上。

南玥觉得头有些疼。

叹气,“越南迁,你再不松开,我要生气了!”

回应她的不是松手,而是额头上烙印而下的湿润。

南玥猛然睁大眼。

身子僵硬。

机械的抬眸落在他的脸上,唇瓣蠕动,“越南迁,你……”

“玥儿,嫁给我!”越南迁打断她的话,目光炯睿,酝酿着深入深泉的爱恋,嗓音醇哑而真切,“玥儿,嫁给我,好不好?”

“……”!!

南玥呼吸停住,怔傻的看着他。

眼眸中有一瞬不可置信。

倏尔,她狠狠推开他,这下,她几乎使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越南迁一个不妨,硬生生被她退后几步。

桃花眼先是闪过错愕,而后是深深的失落。

他拽紧拳头,有些不甘,有些受伤的看着她。

南玥深吸一口气,又来回走了两趟,最后才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他。

想说什么,可又在看到他的脸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是无奈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最后索性背对着他站了一会儿,而后丢下一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之后,南玥便离开了。

徒留下越南迁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

嘴角溢出苦笑,越南迁咽下苦涩。

却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

南玥走回帐篷的路上,发现原本休息的所有人都醒了。

正站围着篝火便,目光打量的看着她。

南玥脸上露出尴尬,朝他们点了点头,便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放下帘帐的那一瞬。

南玥大大吐了口气。

眼角瞄了眼帘帐外。

那些人应该是适才越南迁找她时便醒了……

一想起越南迁。

南玥扶额。

又往帘帐外看了一眼。

这才迈步走向狐绒铺就的简易小床上。

将自己放进床上,目光呆怔的看向帐篷的顶端。

不得不说,越南迁那句让她嫁给他的话,在她心里起了波澜。

她想起初见越南迁的场景。

她当时被卖到妓院时,只有七岁。

老鸨妈妈念在她年纪小,便将她安排到当时在妓院里的头牌姑娘做丫鬟,也嘱咐她,让她多多学习。

她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听话便不会挨打。

所以她听话,尽力伺候好那姑娘。

可是一日,那姑娘接了一个客人。

她记得那客人提了一个要求,让那姑娘配合他行欢。

那姑娘不愿意,那客人便打了那姑娘,最后惊动了老鸨妈妈。

老鸨妈妈为了息事宁人,便答应那客人,只要他不追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客人一听也答应了。

却指明要她伺候。

老鸨妈妈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真的只是面场过去就成。

便替她说了几句话,说她还小,其他姑娘任那客人选。

那客人便不乐意了,直嚷嚷,他就好这口。

她只有七岁,什么都不懂。

可是那客人长得吓人。

她也害怕了。

生怕老鸨妈妈答应了那客人。

她便求她,可是老鸨妈妈只说了一句:早晚的事。

便领着那头牌姑娘走了。

她真害怕,所以见他们一走,便跟着跑上去了。

可是那客人跑得比她快。

一下子就把她抓了回去。

她大哭大叫,说她害怕,希望有人救救她。

她抓住那门框,死活不松手。

指尖的血都出来了。

可是比起那客人,她觉得这不算什么。

那客人也恼了,就打她。

她最后吃不消他的毒打,便松了手,整个人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头昏脑花的,趴在门口,怎么也起不来。

那客人见她不犟了,连抱她起来都不愿意了,直接拖着她的脚往屋里走。

她现在都还记得,地面摩挲皮肤带给她的疼痛感。

那是一种比死还要残忍的记忆。

南玥闭上眼睛。

似乎也在沉淀着这不堪的过去。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时,越南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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