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乔有些失控,靠在他身上,双手抓紧他的衣襟,身子在发抖,压低着啜泣声。

拓跋御呼吸也粗了,太不正常了,她自回到他身边之后,情绪起伏便有些大,常常哭。

微微咽了咽喉咙,拓跋御眸子紧锁,圈紧她的身子,却柔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这怀孕了还常常哭,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以为你这当娘的不欢迎她。”

“胡说!”沈之乔捶了他一下,声线沙哑。

“呵”拓跋御笑,眼神儿却是冷的,“若不是,那你哭什么?”

沈之乔又不说话了,只是抓着他胸口衣襟的指又紧了。

连煜内疚着,上前,主动拉了拉沈之乔的衣服。

沈之乔眸光轻闪,推开拓跋御,低头看着连煜。

连煜眼睛还是有些红,不过已经没了水雾,清柔而坚定的目光,“娘,连煜再也不想莲爹爹了,连煜从此以后都会听娘的话,会照顾”他咬了咬小嘴儿,看了眼正咕噜噜盯着这边的青禾,“青禾妹妹的,还有”他又瞄了眼拓跋御,眼神儿犹豫而纠结,最终还是没开口。

沈之乔在听到他说会照顾青禾妹妹的时候,就忍不住轻笑了笑,看了眼青禾,“青禾,你过来!”

青禾早就想过来了,一听她召唤,立马飞了过来,靠在她身上,抬起晶亮的大眼睛看她,小声道,“夫子,你快别哭了,青禾也听话,好好学习!”

这两个小家伙是逼着她哭死吗?!

沈之乔又哭又笑,根本停不下来。

拓跋御又气又心疼,一个劲儿的给她擦眼泪,“之之,你在孩子面前哭,好意思?!”#@$&

沈之乔吸着鼻子切了声,不理他,眼泪也止住了。

看着连煜和青禾,刻意压下心里的忌讳和难受,抿了下唇瓣才道,“连煜,其实吧,青禾是姐姐以后,你要喊她姐姐知道不?”

她当初之所以说青禾是妹妹,让连煜照顾青禾,是觉得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青禾吃瘪一些,所以故意那么说的。

但是现在,她又有了另外的想法。!!!

连煜小爷猛然一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盯着青禾,显然还不愿意承认。%&(&

青禾一听要让连煜叫她姐姐,立马兴奋了,“我是姐姐,我是姐姐吗?!”

沈之乔点头,“对,青禾是姐姐,所以青禾也要照顾连煜弟弟!”

青禾特别愿意,“恩恩。”

沈之乔见她答应了,转而看向连煜,见他小脸皱成了一团,心下忍不住暗笑,道,“连煜虽然是弟弟,但是连煜是男子汉,也要照顾姐姐。”

“我可不可以不叫她姐!”连煜小爷蠕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之乔这下是真想笑了,“为什么?”

“叫不出口!”连煜很坦然的说出了理由。

沈之乔眉眼一弯,看向听了连煜的话憋着小嘴儿的青禾,“那青禾先叫,青禾,叫弟弟。”

青禾当然愿意,得意的插着小腰,有种总算翻身做主的痛快样,大声道,“弟弟!”

连煜脸颊明显抽搐了一下,瞪了她一眼,没答应。

沈之乔绷着唇,忍笑,转头掩饰的靠在拓跋御肩膀上搁了一会儿,而后才转头看着连煜道,“连煜,现在该你了,叫姐姐。”

这下不止是连煜,连拓跋御都抽了下嘴角。

同情的看了眼脸色明显不佳的自家儿子,摇头。

同样身为男人,他自然理解他的不愿意。

若是今日喊了姐姐,他往后就别想翻身了!

又好笑的憋了眼靠在他手臂上,身子轻颤着忍笑的小女人,无奈。

连煜不想让沈之乔失望,可他虽然是小男子汉,可是小男子汉的自尊心还是有的。

吸了口气,他纠结的再次扫了眼得意洋洋盯着他的拓跋青禾,又去看“期期盼盼”看着他的沈之乔。

终于认命的叹了口气,聋拉着小脑袋,不甘不愿的喊了声,“姐”

“噗呲”沈之乔喷笑,抓着拓跋御的胳膊晃。

拓跋御一脸黑线,总感觉自家儿子被欺负了。

青禾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不情不愿的样子让她很不高兴,故意哼了下,抬高小下巴道,“弟弟,你叫我什么?我没听见,你大点声。”

……

晚上的庆功宴定在了金殿。

拓跋御坐在高坐之上,太皇太后和沈之乔分坐在他的两侧,而太皇太后的身边则是惠妃贾青莲,连煜和青禾紧挨着沈之乔,青禾抱着小白喂吃的,连煜则规规矩矩的坐着,眉间多了一丝老成。

在高坐之下,左边坐着护国大将军贾震,宋世廉和南珏等人,而右侧首位上的男人却有些陌生,他垂着头,侧脸隐于灯火下,看不真切。

可他并未着东陵官袍,而是一身袖口木兰的白袍置身在众多官袍之中尤为显眼。

让沈之乔也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男人忽然抬起了头,一双潋滟生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轻。

沈之乔眼瞳轻轻一缩,却没有闪躲,朝他点了点头。

只不过让她惊讶的是,这男人年纪看上去不大,约莫十八九岁,面容俊朗,且,有些眼熟眉心忽而一跳,沈之乔凝神看去,他却已然低下了头,又给了她一面隐晦不明的侧脸。

微微提着一口气,沈之乔疑虑的眨了眨眼,又朝他看了几眼。

“之之,你看什么?”拓跋御声音带着吃味,倾身抓过她的手捏了捏。

沈之乔一愣,扭头看他,见他上半身倒出半截,只为拉她的手。

而他这一动作下来,她发现原本有些喧闹的金殿一下安静了。

眉心一皱,沈之乔眼尾扫了一眼堂下,见众人的视线皆落在她二人交握的手上,遂面色一赧,下意识要收回手。

没抽动,沈之乔脸更红,抬头瞪他,又想着百官都在,忙收敛了,小声道,“拓跋御,你快放手,大家都在!”

拓跋御撇嘴,凤眸幽深盯着她,而后往她之前看去的地方看去,浓眉随之挑了挑。

所有人几乎都在看他二人,但是唯有一人,闲适的独饮着。

薄唇微微牵开一道弧,拓跋御握着沈之乔的手心,指腹轻捻,而后松开,往金色的椅背上一靠,夹带着慵懒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今日是我东陵王朝缴消叛党大获的庆功之宴。”他说着,微微探身,修长的二指衔起酒罇朝众人举杯,“在此,朕要特别与众位爱卿提一人,一位助我朝大获全胜的贵人。”

酒樽一旋,朝向右侧为首的白袍男子,“这位便是现如今南诏国君长公主御定驸马,前侯爷齐桓荣齐老侯爷的少公子,齐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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