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装B宝典苏星贺迟 > 37 第三十七章 满天星和贺卡(修)
贺迟定了八点半的闹铃,八点不到就被吵醒了。

房间外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有脚步声,还有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他昨晚既兴奋又紧张,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这会儿被吵醒,眉心都在发胀。

在床上坐了会儿,外面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消停,贺迟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到浴室冲了一把脸,打开房门一看,保姆和关欣欣守在贺州的房门外,面色焦急。

“妈,怎么回事?”

贺迟走了过去。

“小迟……”关欣欣急得团团转,正手足无措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她赶紧抓住贺迟的手,“小州他、他发高烧了,你爸爸知道了怎么办?他肯定会觉得是我没有照顾好小迟……还有、还有老爷子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关欣欣又急又怕,眼泪都掉下来了,贺迟揽着她的肩,安慰她:“就是发个烧,哪个人不发烧啊,多大点事儿。医生来了吗?”

关欣欣靠在儿子结实的肩膀上,这才平复了些情绪,她点点头:“来了,李医生和吴医生都在里面了。”

贺迟安抚地在她肩头捏了捏:“没事,放心。”

关欣欣抽噎了一下。

就在这时,贺州房门打开,两个医生提着药箱走了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没事吧?”关欣欣连忙问。

李医生叹了口气:“烧的很严重,打了退烧针,我们建议最好是去医院进行治疗,这个季节流感病毒多发,容易引起肺炎。”

关欣欣跺了跺脚:“他是不是不愿意去医院?”

李医生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六年前的那场事故之后,贺州就再也不去医院。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母亲最后是在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永远闭上了眼睛,他也是在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失去了双腿。

另一位吴医生是位女医生,贺家上一位女主人还在世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里的家庭医生。

贺州真正相信的人不算多,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责备地瞥了关欣欣一眼,冷冰冰地对保姆说:“这种天气,他房间的窗户开了一夜,他身体不好,吹了一晚上的风,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她话里话外指桑骂槐的意味太过于明显,关欣欣瑟缩了一下。

贺迟稍微上前半步,把关欣欣往自己身后带了带,说:“贺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连睡觉关窗这种事情都要别人帮忙。”

李医生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出来做和事佬:“这几天好好观察,不是什么大事。要保证他多喝水,按时吃药,饮食清淡点,下午给他测一次体温,要是还在38度以上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关欣欣连忙点头。

保姆送两位医生出门,关欣欣推门进去,贺州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色呈现出不自然的潮红,嘴唇干裂,病怏怏地窝在被窝里。

听见响动,他睁开眼,张了张嘴,嗓音暗哑:“阿姨,哥哥。”

关欣欣站在门边,犹犹豫豫地问:“小州,你没事吧?”

贺州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我熬了南瓜粥,我去给你拿。”关欣欣转身就要下楼。

贺迟拦住她,说:“妈,我去。”

“哥哥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吗?”贺州说,“一个人待着有点无聊。”

贺迟站着不动,关欣欣在他腰上推了一把,低声说:“快去!”

他看了看手机,这时候是早上八点四十分。

“哥哥,你坐。”贺州拍了拍床沿。

贺迟没有听他的话,拿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为什么不关窗?”他翘起腿,沉声问。

贺州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我忘记了。”

贺迟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

贺州无辜地表示:“昨天没有午睡,晚上一回房间就上床睡了,才会忘记关窗。”

关欣欣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上了楼,贺迟托着贺州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抱起来,靠在床头。

贺州非常虚弱,只是这样稍稍动了动,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端着碗手都在打颤。

关欣欣接过碗和勺子,想要喂贺州。

贺迟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月亮街离这里不远,打个车过去不用半小时就能到,还来得及在约定的时间前到。

他转身刚要走,身后传来贺州的声音:“哥哥喂我吧,阿姨一大早就起床照顾我,太辛苦了。”

贺迟双手插兜,头也不回:“我有事,赶时间。”

贺州失望地垂下头:“我昨晚上做梦梦到小时候了,爸爸开车带我去月亮街找哥哥玩,阿姨也在。我还梦到妈妈了,妈妈说她很不开心……”

关欣欣闻言,手猛地一抖,碗里的粥洒出一些在她的虎口上,她慌慌张张地放下粥碗,不顾手上被烫的疼痛,小跑着过来拉着贺迟的袖子,半是强迫半是哀求地喊他:“小迟……”

贺迟拨开她的手,皱着眉:“妈,我真的有急事。”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关欣欣颤抖着低声说,“妈妈求求你,求你了好不好?”

这几年他已经不知道听到过多少个“最后一次”,贺迟张了张嘴,但看到关欣欣哀求的眼神,到了嘴边的重话又咽了回去。

毕竟这是他的母亲。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回床边,端起碗,生硬地命令:“吃。”

贺州乖巧地点点头。

他吃的很慢,就好像是吞咽都要花掉很大的力气,每喝两口粥,都要靠在床头歇息一会儿。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四十,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贺迟失去耐性,加快手上的速度,一勺接一勺地递到贺州唇边。

贺州偏开头,说:“吃不下了。”

贺迟放下碗,冷声说:“很好。”

他还没站起来,贺州紧接着说:“吃完早饭,该吃药了。”

贺迟把他一次要吃的药丸全放到掌心里,把手伸到他面前。

贺迟态度强硬,贺州丝毫没有生气,端起他的水杯,不紧不慢地喝一口水、吃一颗药丸,再喝一口水,再吃一颗药丸。

贺迟强压着怒气,等贺州慢悠悠地吃完药。

“哥哥这么着急,是约了什么人见面吗?”贺州问。

时间已经来不及,贺迟急着出门,贺州抹了抹嘴,说:“哥哥可以抱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吗?房间里都是病菌的味道。”

贺迟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可以。”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贺州突然歪了歪头,指了指墙上的黑白照片:“我生病了,妈妈会不开心的。”

关欣欣拿着一条拧湿的毛巾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僵,手里的毛巾“砰”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迟,你快点带小州去院子里散散步,快去啊!”

“哥哥不愿意就算了,”贺州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阿姨可以打个电话把外公叫过来吗?让外公来陪陪我。”

关欣欣一把将贺迟拉到走廊上,哀求他:“不可以让老爷子过来……你知道妈妈最怕他了,你知道对不对?你就帮帮妈妈吧小迟……”

贺迟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说:“妈,我真的……”

“有什么事情比妈妈还重要!”关欣欣强硬地打断他,马上又无助地哽咽起来,“在这个家里,要是连你都不帮妈妈,那妈妈真的……”

“妈!”贺迟掐着她的肩膀,“早知道有今天,你当初为什么要、要……你生下我,就是为了多一个留在贺磊身边的筹码,是不是?”

关欣欣浑身一颤,猛地倒退了一步。

她二十岁出头就跟了贺磊,书也没读完,就连一张文凭都没有。她是个没用的Omega,她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她不能离开她的Alpha。

就算这么多年她倍受折磨,每天晚上闭上眼,脑子里就出现那个躺在血泊里的女人,怨毒地诅咒她这辈子日夜不得安宁,她也还是离不开贺磊。

“就这一次了小迟!”关欣欣抓着他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都搬走了,都已经离开这里了,就连这一点小小的事情都不愿意为我做吗?你是我的儿子啊!我就只有你一个依靠了!”

贺迟靠在墙上,一股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他捏了捏拳,闭上了眼。

-

苏星跟着手机导航,九点五十分的时候到了街心喷泉,他穿着米白色的宽松圆领毛衣,搭配黑色修身长裤,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头上。整个人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都被他眼里的笑意冲淡了不少。

路边经过的小姑娘都偷偷看他,有几个胆子大的鼓起勇气上来搭讪:“小哥哥,能加个微信吗?”

苏星礼貌地拒绝:“不好意思。”

小姑娘红着脸跑走了。

苏星第一次来月亮街,这个地方名字很特别,看起来也很特别。

每栋房子的外墙上都涂着不同颜色的墙漆,一眼望去,色彩斑斓,有种误打误撞闯入了童话世界的错觉。

钟楼上时针已经转过了十,苏星一点没有不耐烦,站在喷泉边安静地等待着。

他往四周看了看,想着贺迟会从哪个方向过来,他会骑他那辆摩托车吗?上次被交警扣了一次,估计是不敢再光明正大开出来了。他会打车过来吗?这里小巷四通八达,车不方便开进来,他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步行来的,他会从哪条巷子出现?

十点一刻,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贺迟的消息。

你爸二大爷:我临时有点事,等我

苏星笑了笑,回复他。

Star:好。

往常,他的消息贺迟都是秒回,这次过了将近五分多钟,贺迟才回过来消息。

你爸二大爷:等我

Star:好,等你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表情和符号,和贺迟一贯的聊天风格一点不同,苏星没有多问,既然贺迟说了要等他,那他就在原地等着,贺迟总会来的。

“怪味信息素,一瓶十块钱便宜卖喽!”

一个穿着小丑衣服的小贩推着小板车走过,车上堆着贴满标签的玻璃瓶。

小贩看见一个人站着的苏星,停下车吸了吸鼻子,表情夸张地说:“帅哥约会啊?这么一个大帅哥竟然是个beta!哎呀呀,来一瓶怪味信息素,想要什么味道的都有,想变Alpha就变Alpha,想变Omega就变Omega,用气味吸引你的她,不灵我头送给你当皮球!”

苏星一扬眉,问:“喷了就能变Alpha?”

小贩一拍胸脯:“那当然!喷一次能维持三小时!”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捂着嘴小声说:“还能催情,beta用着最好,给你意想不到的激情!”

敢情就是个卖春|药的。

苏星摆摆手,示意不需要,小贩却不依不挠,硬是赖着不走,说beta就一点不够好,就是在床上不来劲,一个beta要留住伴侣,少不了借助点儿小道具。

“喷一喷,给爱情加分;闻一闻,给爱情升温。”小贩弹了弹小丑帽子上的毛球,信誓旦旦地保证。

苏星被他缠的烦不胜烦,他还是第一次遇着比贺迟更能死缠烂打的,他只想快点把这人打发走,只好松口说买一瓶。

“好嘞!”小贩咧嘴笑,“您要什么味道的!”

“随便……”苏星顿了下,鬼使神差地想到前几天在贺迟外套地下嗅到的那股气息,“有那种微苦,带着焦香味的吗?”

小贩在一堆玻璃瓶中翻了翻,拿出一个褐色瓶子,说:“有眼光!黑咖啡味,Alpha信息素,味道强劲!用过的都说好!一夜三次一次半小时不是梦!仿真信息素,一旦打开……”

眼见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吧啦着又要自吹自擂起来,苏星听着他的声音就头大,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赶紧掏钱结了帐。

小贩拖着小板车心满意足地走了。

苏星摇摇头,看也不看,随手把那瓶怪味信息素扔进了书包侧袋里。

-

等到了十点半整,巷子里出来一个穿着米色围裙、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手里捧着一束花。

她朝喷泉的方向踮脚看了看,走到苏星面前,试探着问:“请问您认识贺迟先生吗?”

苏星点点头,问“你是?”

姑娘笑了起来,把手里捧着的花递给他:“这是给你的。”

苏星接过花:“给我的?”

姑娘点点头:“贺迟先生昨天在我们店里定的,十点半送到街心喷泉,他还说他的男朋友长得比他还帅,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了,肯定错不了。”

苏星先是一愣,接着低下头笑了。

“咦?”姑娘张望了下,“怎么没看到贺迟先生?”

“他有事,晚点到。”

姑娘笑眯眯地朝他摆摆手:“我还要回去看店,小帅哥,祝你和贺迟大帅哥永远幸福哦!”

“谢谢。”苏星说。

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苏星抱着花,站在喷泉边。

他不懂这些,也认不出这是什么花,只觉得白白的怪好看的,也不知道贺迟那么糙的一个人,昨天挑这束花挑了多久。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么老土的一套。

花上系着粉色缎带,扎出一个精致的蝴蝶结。苏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家伙莫名其妙的粉红癖好又来了。

仔细一看,花束中插着一张粉色卡片,他取出来打开一看,是贺迟的字。

短短八个字,苏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他的大拇指在落款的那个名字上轻轻拂过,贺迟一笔一划、珍重写下的宝贵心意,透过他摩梭的指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胸膛里最柔软的地方。

良久,他勾起嘴角,眼睛里漾出柔软的笑意,把小卡片放进了背包最里面的夹层。

“满天星归你,你归我”。

-

推着贺州在院子里逛了两圈,又喂他吃过午饭,贺迟急得不行,偏偏贺州又说要哥哥陪他玩拼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今天风大,贺迟担心苏星等久,想要让他先回去,他给苏星打过三次电话,全都显示手机已关机。

回了房,贺州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把里面的拼图一股脑倒在床上,足足有3000块。

贺迟态度冷淡,甚至可以说有些恶劣,贺州却毫不在意,依旧兴致勃勃地邀请贺迟和他一起拼。

贺迟走到浴室,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双手撑着洗脸池,看着镜子。

现在已经过了下午一点,苏星还在等他吗?他饿不饿,冷不冷?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后来给他发的消息?他回家了吗?他为什么不接电话?生气了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就在这时,他从镜子里瞥见浴室的角落里放着贺州的衣篓,平时他洗完澡,换下来的衣服就丢到里面,第二天等着保姆来收。

衣篓是布制的,边缘洇出了一片深色痕迹,那是水渍。

贺迟过去打开衣篓,里面装着贺州昨晚洗过澡之后才换上的睡衣,全是湿的。

他冷笑一下,沉着脸走出浴室,站到床边:“贺州,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州把正在找一块烟囱顶的拼图,他头也不抬:“哥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故意把自己弄病,就是为了作弄我?”

贺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缓缓抬起头,丝毫没有骗局被揭穿的窘境,神色自若地说:“我只是想和哥哥多待一会儿,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贺州,”贺迟微微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冰冷,“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你不阴不阳的那套,对我没有用。”

贺州笑了笑:“怎么没有用?你怕我,你妈妈也怕我,你们都怕我,这是你们欠我的。”

贺迟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他站直身子,平静地说:“我不欠你。”

说完这四个字,贺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里传来拼图稀里哗啦散了一地的声音。

-

贺迟打了车直奔月亮街,在车里他给苏星发了消息,苏星还是没有回。

他心急如焚,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儿,偏偏路上经过一个繁华路段,堵车又花了点儿时间,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车终于开到了街口。

前面的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贺迟扔下一张百元大钞,连找零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到街心喷泉要穿过三条巷子,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跑出了满头的汗珠。

跑出最后一条小巷,贺迟喘着气,在人群中寻找苏星的身影。

两点整,鼓楼的钟声准时撞响,喷泉“哗”一声喷出了长长短短的水柱,泉心的小天使雕塑挥着翅膀,踮着脚尖,是一个翩翩起舞的姿势。

贺迟焦急地边跑边张望,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奔跑的孩子兴奋地指着水柱反射出的七色光,边跳边喊着有彩虹;长发的画家支着画板,在白纸上涂下第一抹红色;流浪的男人从口袋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枚硬币,扔到池中许下一个朴素的愿望。

这么多人,就是没有他的星星。

十一月底,来往的行人都戴上了厚厚的围巾,只有贺迟满头是汗。他绕着喷泉找了一圈,始终没有见到他想要的人。

最后,贺迟停下脚步,坐在街边的石凳上,无力地垂下了头。

或许他等不到自己,已经走了。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有没有吃饭?风这么大,被冻坏了吧?

也不知道……不知道那束桔梗花他收到了吗……

他深深地喘着气,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眶,刺激的他几乎睁不开眼,贺迟抬起手臂,用力在眼睛上一抹。

“哭了?”

身前突然传来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贺迟一愣,睁开眼,先看到了一双白色球鞋,再往上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穿着黑色休闲裤。

他抬起头,苏星就抱着一束花站在他面前。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衣,衬得他整个人都柔软的起来,毛衣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半只手掌,只留下五只骨节分明的手指露在外面,花束上粉色的缎带缠着他的小指,莫名带出了一丝缱绻温柔的味道。

“你……”贺迟张嘴,才发现喉咙涩的发疼,“你没走……”

“我说了要等你,”苏星说,“就会等到你为止。”

“你不接电话,我找了很久,我还以为……”

刚才奔跑灌进了太多冷风,贺迟才发现他现在的嗓音竟然沙哑的像是用旧的手风琴。

“以为什么?我那手机......”苏星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用的太久,电池不行,挨不了冻,冻久了就自动关机。”

贺迟松了口气,说:“我以为......”

“我找地方去买个东西。”苏星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递给贺迟,“丑了点,不过只找到这个,给你的。”

贺迟接过,那是一张很常见的折叠贺卡,红色的封皮上画着几只小猫,围坐一圈给其中一只猫过生日。

他打开贺卡,看见了一行字,是苏星写的。

笔锋利落,字迹干净漂亮。

落款的地方一笔一划写着他的名字,能看出写字人的郑重和认真。

苏、星。

两个字,十六画。

贺迟看了很久,下巴上挂着的一滴汗珠摇晃了几下,最后“嘀嗒”一声,砸在了贺卡上,洇开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真哭了?”苏星逗他,“答不答应,你先给个答案,给完再哭。”

贺迟抬起头,看着苏星,问:“你的答案呢?”

苏星捧着花,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眼角那颗泪痣也跟着动了动。

“好啊,归你了。”

贺迟也笑了,虎牙抵着下唇:“我也归你了。”

-

那张贺卡上写着很短的七个字,加上一个逗号。

“贺卡归你,你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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