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凌杰继续地道：
“那年我带瞳瞳回老宅爷爷那里拜年，并不是假装男女朋友，而是，我们那时就已经真的在一起了。不然，为什么你去老唐家，会看到我和瞳瞳恰好又在一起呢？只是，顾虑到你的感受，我们都没有告诉你真相。”
“我不相信！”
不等凌杰说完，凌默宸就大声地打断了他。
虽然他口里说着“不相信”，但从来说话都不会把音量放得太大的他，却破了天荒地如此激动，其实已经显示出了他心里的摇摆与挣扎。
“我不相信，你会在明知她跟我保持这种关系的情况下，还跟她在一起。我不相信，你会爱一个脚踩两只船的女人。”
凌杰的脸上，也有了摇摆与挣扎。
他从未见过堂弟如此地脆弱与激动过，他知道，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深深地伤害了堂弟。
可是，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他现在再来后退，只怕不仅帮不了许若瞳，堂弟这边的伤害也已无法可免了。
因为，以他对凌默宸的了解，在他知道了自己堂兄与自己女人有暧昧关系后，他心中的那根刺就已经扎下了。
而这刺一旦扎下，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再忘记这根刺的存在。
“默宸，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些。她和你的关系，我并非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挣扎和犹豫过，但是……”
凌杰扭脸，看了一眼身旁的许若瞳，继续地道：“我是真的爱瞳瞳。所以，我愿意让她选择。”
凌杰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他的话，也说得那么的真挚。
凌默宸本就很早就知晓，凌杰对许若瞳所存的感情是怎样的。只是那时，他认为凌杰不会觊觎自己兄弟的女人。他再爱许若瞳，也不可能真的和她怎样。
然而，眼前这些事，打破了他内心好不容易才保持住的平衡。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他明知不该爱却还是放不下的女人，一个是他从小就相依为伴，在众多亲人中，除爷爷外唯一敬重和信任的堂兄。
可是现在，他们却共同举刀，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扎下了这一刀。
这一刀，将他心中那本就脆弱的对爱情和亲情的信任，给抹杀掉了！
此刻，他心中唯一固执存留着的，就只是他和许若瞳曾经那些快乐与亲密的过往。
他不相信，一个女人若不是真爱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情不自禁的表现。
凌默宸扭脸，再次看向了许若瞳。
“你在我面前的所有表现，难道都只是做戏？”
许若瞳的心中，现在是百味杂陈。
和凌默宸一样，她也很难相信，凌默宸与她在一起时的那些时光里，他对她的温柔、他对她的保护与支持，完完全全就只是为了骗她。
然而，难以相信又如何？就算他对她真的有那么一点感情，又如何？
他对许家和爸爸做过的事，虽然她拿不出证据来，却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无法抹杀、无法忘却，更无法把那些都当做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哪怕，她再爱他！
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凌默宸眼中的受伤，她却还是无法自控地心痛了。
她……终究还是不想伤害他！
“不，不完全是做戏！我的确曾经动摇过，要不要爱你。我甚至有一度，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你。我很迷茫。所以，我一直想要离开你。但是，你一直不肯对我放手。而且，我从未忘记过，这只是一场游戏。既然是游戏，我又哪里玩得过你呢？”
说到这里，许若瞳的眼睛里，不自觉地还是有了眼泪。
她知道，她如果完全说假话，是一定骗不了凌默宸的。只有这种九真一假的话，才可能真的让凌默宸相信其中的那一分假。
所以，她选择了对他剖白自己过往的那些真实心意。
“我并没有对凌杰瞒着关于我和你的关系，可是，他说他不在乎。我不想凌杰一直这样地委屈和痛苦，所以，我告诉他，以我和天昊的合约到期日为限，我会做出最终的决定。”
五年前的六月中旬，许若瞳签约天昊，不知道是命运弄人，还是怎样，那合约到期日，居然恰恰就是今天。
许若瞳掀眼，再次看向了凌默宸，道：“事到如今，你自己认为我是会选你呢，还是会选凌杰？”
不久前的往事，一件一件地又开始重现。
离别前，许若瞳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又在凌默宸的脑海中开始回放。
“你为什么不同意和天昊续约？”
“我……就是想再认真地考虑考虑。”
“凌默宸，我们的最初是那么地不美好，甚至是很糟糕。我在想，我们的结局又会怎样呢？”
“你说过的话，我什么时候没听过？你说这是一场游戏，我就陪着你好好地玩。你让我不要离开你，我当然只能乖乖地呆在你的身边。你让我不要爱上你，我当然也一定不会爱上你呀！”
可是，他依旧不愿意相信摆在他面前的这些事实。
他依旧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用祈盼的眼神看着许若瞳，不肯妥协地道：
“你在颁奖礼上，对着全世界的人说过，你与我共度的每一天，都是你生命中最精彩的时光！你还说，你会用你一生的时光，去珍视、去回忆！”
这些话，几乎一字不错的是许若瞳在嘎纳颁奖礼上说过的话。
由此可见，在许若瞳玩失踪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应该是经常重温她的那段获奖感言的。
看着凌默宸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委顿，许若瞳一边痛快着，又一边心疼着。
长痛不如短痛！她告诉自己。
既然她和他注定要彼此为仇、彼此伤害，那么，就让这伤害，来得更彻底些吧！
“凌默宸，你还记得吗？在和你达成协议前，你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在你的面前都能演得跟真的一样，那么，就不会有人认为，我不够资格登上影后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