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收回心绪。

如今可不是伤感的时候,慕容离离开了,这一前一后的两个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

“芸儿。”

太妃松开了她的手,神情也没有方才慕容离在的时候那般亲切。

她知趣地站稳了身子,低顺眉眼应道,“儿臣在。”

太妃动作优雅从容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伸出一根涂满丹蔻的指头,顺着面前的地面指着,漫不经心道:“跪着。”

毫无缘由的两个字。

听得她一愣,却也只能乖乖顺着太妃手指的放下跪了过去。

“母妃,不知道儿臣做错了何事,引得母妃这般动怒。”她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慕容离不在,这里太妃的地盘,没人能够保证曾经在王府丝毫没有遮掩对她下毒的女人,会不会在今天让她直着进来躺着出去!

她不知道太妃打的什么算盘,唯一能够做的便只有静观其变。

“你可知错?”太妃倒是也不心急,幽幽问道。

宋宛芸心生好奇,如实答道,“儿臣不知。”

“你不知?”太妃一巴掌拍着扶手,“你医术高明到连离儿都可以擅自医治,却还在本宫这里装无知?宋宛芸,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媳!”

“母妃息怒,事情不是母妃你想的那个样子!”

宋宛芸连忙低头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说道,心里却止不住好奇,究竟是王府里面的谁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太妃的?

莫不是慕容离在皇宫安插了眼线,别人也在他安靖王府安插了眼线?

想到这里,她不仅身上起了一阵冷汗。

若是说王府里还有别人安插下来的眼线,那她以后给慕容离治病,就必须更加小心了!

她所给他配置的药物,全部都是经过她细心筛选搭配出来的良药,分毫不能出差错,若是有人趁着她不在,借此机会对他的药动了什么手脚就麻烦了。

太妃不知此时宋宛芸已经在担心起没慕容离的安危,气得要咬着一口银牙道,“这个时候还在跟我嘴硬是吧?”

说罢,她愤愤唤道,“小莲!给我好好教教她身为安靖王妃应该遵守的规矩!”

“是,娘娘。”

宋宛芸惊慌抬头,“母妃,儿臣知错了母妃……”

小莲得了太妃的吩咐,一副小人得志姿态走向她,“王妃别怕,奴婢也不会对王妃做什么的。”

说着,小莲顺从桌子上拿了只茶杯放在她手心里,将一壶才烧开的开水顺着茶杯倒了下去。

滚烫的开水顺着茶杯溢了出来,流到宋宛芸白皙的手背上。

她吃痛,轻呼出声。

茶杯应声摔落在地,溅了满地碎渣。

“还请母妃饶过儿臣吧……”

她可怜兮兮的嗓音哀求着太妃,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

太妃听着心软,一想到慕容离的腿,心里一股无名怒火再次升起,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沦落为今天这个样子!

这个女人居然还想将他医好,简直是痴心妄想!

太妃侧过头,硬着心肠,吩咐道,“小莲,换一盏茶杯,让她好生捧着,今天她若是没有长记性,便让她一直跪倒记住为止!”

见太妃不愿意放过宋宛芸,小莲心里乐开了花,嘴边也绽开了一抹得势的微笑。

她又重新在桌子上拿了一个空茶杯放在宋宛芸手里,倒水进去。

与上次不同,这次小莲因为怕被太妃看出端倪,所以老老实实全部将水倒进了茶杯里面。

虽然已经过了一会,但烧开的开水余温一直不退,陶瓷茶杯又不隔热,再加上方才已经被滚烫的开水烫过一次,此时宋宛芸的手一片通红不说,还一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定是被烫伤了!

她心里看着着急,但是碍于太妃还在上面压着,她没有办法离开,也只能老老实实跪着,等着太妃消气,能够网开一面放过她。

但是她的心声非但没有被太妃听去,自顾自喝茶的太妃反倒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小莲再次招手。

“她不是医术高明吗?本宫记得你的医术也不差,你看看笨手笨脚的,连给她倒个水都倒不好,手红成这个样子,一会宫宴出去,别人还指不定会怎么说我这个做婆婆的欺负她呢。”太妃话里有话,阴阳怪气道。

小莲从小跟在太妃身边,自然是知道太妃心中所想,连忙应道,“娘娘不用担心,小的这就去帮王妃医治被烫伤的手。”

说罢,宋宛芸便见到小莲从口袋里取出了数根银针朝着她不断靠近。

银针上面不断闪烁的寒光,让她不禁回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给太妃请早时被针对的场景。

“啊!”

手腕一阵刺痛,她手中端着的茶杯再次在地上碎成残渣。

她连忙收回自己被小莲针扎过的手,满腹愤恨却又不能发泄,十分憋屈地看着小莲。

小莲身后有太妃在给她撑腰,她不能奈她如何,但是这个人学医学的是在是精,就连手腕上扎哪个穴位最疼又最不容易让人看出来都知道。

宋宛芸微微心惊。

只见小莲一针不够,第二针银光闪过,眼见着又要落入她手腕上。

当下她也顾不得会不会违抗太妃的命令,直接双手抓住了准备继续施针的小莲的手腕,在太妃看不到的地方怒目瞪着小莲。

还不等她开口,便听到外面有人传道,“太妃娘娘,安大人求见。”

“安悦辰?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干什么?”

太妃一脸疑惑,冲着小莲使了个眼色。

小莲立马领悟,不甘心地将手中的银针收回,手脚利落地将地上的碎渣茶水全部收拾干净。

太妃让人将安悦辰请了进来,脸上满是欣慰地笑意,“小辰有多久没有来看过我了?今儿怎么想到有空来我太妃宫转转?”

宋宛芸感觉到自从他进来后,便有一道视线时有时无地盯着自己。

如今她还是戴罪之人,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无法抬头找寻那道视线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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