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让他给再次遇上了，别想就这么跑得了。
卢清安拍了拍手中的资料，伸出舌尖朝嘴角舔了舔。
嗯，滋味还不错，嘴唇很软很甜，身段不错，有料，柔软韧性好……
卢清安缓缓神，妈的，大白天的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
江晓兮硬着头皮去了一趟舞蹈团。
虽然被开了，但她还有一个月的工资压在这儿。
现在这种时候，她连住的地方都没着落，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才刚一走进大门就见团长一脸兴奋地朝她迎过来，“哎呀晓兮啊！真的是你啊晓兮！我这正打算让人打你电话呢，你竟然亲自过来了！真是巧得很，巧得很！”
一贯高高在上的团长竟然用这样热情的态度对她一个被开除的员工说话，江晓兮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辨不清事情是好还是坏。
“来来来晓兮！到我办公室来说！”团长一边朝楼上走着一边朝她挥挥手，“来啊！”
想着提取工资最终还是要团长签字才能从会计那拿到，江晓兮顿了顿，连忙跟了上去。
“江晓兮！”团长肉滚滚的脸上一双眼笑的快要眯成了一条缝，“江晓兮是吧，你来歌舞团多少年了？”
“十二年了。”
“很小就来了吧？”
“十二岁的时候进团的。”
团长忍不住又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姑娘，这歌舞团里比她年轻漂亮的多了去了，倒是没有几个这么命好的。
想着忍不住笑意又愈发浓了几分，“来这么多年了，不管哪个方面都已经发展的很好了，有没有考虑过将级别升一升？”
江晓兮愣了愣，忍不住笑意涩涩，“团长你可能不知道，我昨天的时候刚刚被开了。”
“是吗？”团长一本正经地表示疑惑，“我的确不知道啊？舞蹈团开人我竟然不知道，那怎么能算是开除了呢？不算开除，不算的，不算的！”
江晓兮一脸莫名。
“这样啊，你现在去找你们领舞，让她替你打个申请，过来给我签字。我给你把级别朝上稍微提一提，你还年轻，职位嘛，以后还可以慢慢来，不着急啊！”
江晓兮仔细反应了一会，“团长你的意思是，不开除我了？”
“什么开除？”团长一脸严肃，“跳舞的时候不小心飞了扇子，也能算是失误，就要开除了吗？我们培养一个合格的舞蹈演员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怎么能随随便便开除呢？”
“就是说我没有被开除？可以继续来舞蹈团对吗？”江晓兮难以置信地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
“谁再敢说开除的事情我就开除他！”团长挥挥手，“赶紧去吧！我就在这等披了你的申请再出去！你快点着！”
他好一顿催促，这才将江晓兮从自己的好似在做梦的猜测中给拽出来。
一路小跑地冲到训练房，里面的正在练舞的演员们齐刷刷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江晓兮？”领舞带着一脸不满与诧异地朝她走来，“你还来做什么？”
“我……”江晓兮顿了一下，怎么领舞的态度，和团长的截然不同？
“团长让我过来，让你给我打个申请，给他去签字。”她连忙解释。
“开除申请我已经递上去了，不需要你催！”领舞淡漠地转身就要走。
“不是开除，是提级申请。”江晓兮忍不住强调道。
这年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她都是被开除过的人了，也不在乎领舞对她的冷眼相待。
“嚯！”领舞转过脸来看她，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我提级的事情，也要你来替我操心？”
看来不是她想多了，就是领舞想多了。
江晓兮无奈地耸耸肩，“团长那边还等着我们回话，不然你给他联系一下？”
领舞扫了她一眼，将信将疑地绕过她，走到一旁的休息室里拿起座机拨了电话。
没过一会，就见领舞一脸煞白地走出来，看她的眼神都有几分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跟我到办公司去吧。”
一路上领舞的态度都不太一样了，时不时扭头看她一眼，没有先前的傲慢，反倒是充满了诧异与……小心翼翼。
对，就是小心翼翼的那种眼神。
“我说晓兮啊，最近是攀上了哪个高枝，怎么从前没听提起过？”领舞的语气酸溜溜的，可是态度却极其客气的，江晓兮也不叫了，直接叫她一声晓兮。
江晓兮一脸莫名地看着她，突然就有些明白了，然后，她就愈发的疑惑了。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不是领舞这边撤销的开除决定，而是团长直接将她叫过去，不仅态度很好么给开除，竟然还反倒给她提级？
这事情想来也实在是蹊跷。
将申请表拿到手的时候，江晓兮看了一眼，吓的直接将申请放回了桌子上，“琴姐，这……搞错了吧？”
四级演员的级别直接提到二级演员，在舞蹈团待了近二十年的琴姐至今不过还是一个领舞，职级也才是三级演员而已。
她这一下子，竟然越过自己的领舞，成为了二级演员。那这以后，职称什么的又怎么算？
琴姐面色复杂地看着她，说不上来是嫉妒愤恨还是不甘心又带些讨好，“晓兮你可真会开玩笑，这种事情团长亲自交代办的，还能有错？”
她将申请单又重新塞回了她手中，“赶紧着吧，团长还等着签完字出去办事呢！”
江晓兮拿了申请单，没去团长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回去了。
天上不会凭白掉下来馅饼，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她这之前明明是因为演出失误被开除了，怎么转眼间反而连升了两级，从一个四级演员成了二级演员。
京城的舞蹈团可不是寻常的机构，演员之所以级别多少年都难以提升，实在是因为竞争太过激烈，她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能力，甚至还会在演出上犯错误的小演员，怎么可能突然有了这样的好运？
这不可能。
江晓兮一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姑娘，知道太好的运气从来不会光顾自己。这个申请不是一个恶作剧，就是接下去还会有让她付出更多代价或者痛苦的东西。
她不敢也不愿意去接受这凭白的好运气。
江晓兮将那张申请表仔仔细细地折起来，放进衣服的兜里，然后拎着包，坐上回家的地铁。
郊区的那个家，一般情况下，不是迫不得已，她是一年都不会回去一趟的。
老旧的居民集中区，黄砖墙的楼房挤出狭窄的走道，人从下面走过，头顶上晾晒的衣服随着风摇摇晃晃，很有一番鬼魅的气氛。
江晓兮在一栋老旧的矮楼前停下，还在门外就听见里面稀里哗啦洗麻将的声音，夹杂着几男几女粗鄙的吆喝声。
“妈的怎么被你这个老鳖头子给糊了？再来再来——”
“再来也不怕你，老瘪犊子！”
江晓兮将铁门给打开，然后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越过窄小的院子，想要直接从楼梯上楼。
却还是被葛慧兰一眼就给瞧见了。
“江晓兮？”她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惊诧与欣喜，“你怎么回来了？”
说话间一双狭长的凤眼扫过她的手边，见不是一贯的礼品盒子反而是行李箱，脸色顿时大便，“你回来做什么的？！别告诉我……”
看着一桌子的麻友，硬生生将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江晓兮连个招呼也懒得打，趁着麻友催促葛慧兰的当下，连忙缩着脖子上了楼。
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哐当！”一声，好像是房间里的什么东西给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