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钱...
这理由...
太真实了，而且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那种。
许扬瞬间无言以对。
看着许扬这副哑口无言的样子，沐渔也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样，在听了我这句话以后，是不是感觉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呢？”
许扬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是啊，毕竟你在别人的眼里，可一直都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仿佛无欲无求的仙女嘛，可现在却是突然从天上跌落到凡间...说实话，确实是让人有点三观尽毁的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接连四年...呃...可能还不止四年，都在戴着这样一张面具生活，你也是过得蛮辛苦的哈！”
沐渔闻言微微一怔，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其实那倒也算不上什么辛苦吧，毕竟人类这种生物，都是性格相当复杂的个体...”
“就像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幽默开朗，但内心却总是抑郁，而有的人看似文静，实际上却是十分狂野...”
“我当然也一样，之所以你们会觉得我无欲无求，无非就是因为大家只看到了我表面展现出 的样子，却没人去注意...或者说大家都刻意地忘了去追寻人的另一面了而已。”
因为人类的本能是追求完美，可缺陷又偏偏是无法做到完美。
所以当人们在看到某些看似完美的东西时，就总是会目的性地刻意将它塑造成完美...么？
许扬怔怔地看着身边的这个普通女人，良久后方才渐渐回过神来。
不由得一拍脑门，满脸无奈道。
“我说沐大小姐，咱现在可都是无权无势的小屁民一个，能别把简单的问题上升到哲学境界吗？要让我来总结啊，你丫没别的，拢共就俩字——矫情。”
“矫情？”
大概是从没在别人的口中听到这样两个字的评价，沐渔一愣过后，自己反倒忍不住先笑了。
“你这个评价倒是挺有意思的，矫情...嗯...这么仔细一想的话，我倒的确是一个挺矫情的人呢！”
“神经病。”
许扬翻了翻白眼，真是连吐槽都懒得去吐了。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跟这妞似的啊，被人骂了矫情，非但一点不生气，反而抱着这个贬义词一副神经兮兮自鸣得意的模样，这不纯属脑子有病么？
“好了，不聊这些没意义的话题了...”
笑了一会儿后，沐渔脸上表情也是渐渐恢复正常，随即将目光投向许扬。
“说说你吧，你有什么想实现，却又暂时还没实现的梦想么？”
“当然有啊！”许扬紧握着双全，目光坚定，斗志满满。“我的梦想就是——”
“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妞，然后...装最牛的逼！”
沐渔皱了皱琼鼻，似是不满，满脸嫌恶：“粗俗！”
许扬老脸一红，不爽道：“粗俗怎么了，爷本来就是俗人一个，做这种粗俗的梦很奇怪吗，倒是你，沐大女神，我倒是想听听看，你的梦想又究竟会有个怎样高大上的法？”
沐渔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抬起右手，伸出五根葱白如玉的手指，奋力抓了抓悬挂于高空的那轮明月。
然后...
笑得如一只捣蛋的精灵一样顽皮。
“我呀，我的梦想其实很简单，跟你一样粗俗，同样是——”
“喝最烈的酒，穿最好看的衣服，然后...赚最多的钱！”
“切！”许扬不屑地一撇嘴，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说来说去，你丫不也跟我一样——这么俗不可耐么？”
“那能有什么办法，毕竟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嘛...”
沐渔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知为何，卸下全部伪装的她，此时看上去，倒是更凭空多出了几分难得一见的的可爱与狡黠。
“像我们这种穷人家出身的人，可培养不出什么济世救国的远大理想，所以就只能万事向钱看齐，彻底沦为一个俗人咯！”
“拜托，那都是以前好不好，爷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超级富二代，别拿我跟你这种俗人相提并论。”许扬傲然一撇嘴，一股子睥睨天下的王八之气顿时油然而生。
不过沐渔却只是轻轻一笑，不以为意，显然是把许扬这话当成了寻常可见的玩笑话。
“许扬，你知道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今天晚上会被你利用，却依然选择到这里来走一趟的真正原因吗？”片刻后，沐渔渐渐收敛好脸上笑意，正色问道。
“还我人情？”许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沐渔摇摇头：“还人情是一部分，但你知道的，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我陪你呆上这么久的时间。”
许扬费解地挠了挠脑袋：“那我就不是很清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沐渔看着许扬的眼睛答道。
“还有两个原因，第一，你我都是从贫困家庭出来的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理应互相扶持，第二，你是我这四年来为数不多真正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吃大亏...仅此而已。”
“呃...沐渔同学，你刚才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告诉我，不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而胡思乱想么？”许扬不确定问道。
沐渔也不否认。
“算是吧，毕竟我对于我自身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万一你要是真喜欢上了我的话，这可是会很让我困扰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清的比较好...”
说到这里，沐渔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认真了起来。
“说实话，你这个人，我并不讨厌，也很乐意跟你成为那种能交心的朋友，但要说再进一步的话...抱歉，现在的你，还不足以纳入我的选择范围。”
沐渔这话许扬听懂了，也并不觉得有任何被伤了自尊的感觉。
毕竟沐渔的性格本身就是这样，极度的冷静，又总是时刻保持着理智。
所以像她这样的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即便是在感情方面的选择，也会具有强烈的目的性...
换言之，若是男方本身的条件不足以帮助她实现梦想的话，那么即便那个男人再是一支潜力如何惊人的凤凰股，也绝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不过...
理解归理解。
可是沐渔同学啊，你老这么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话，那可是会很让人困扰的。
毕竟...
我许扬可是从未说过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