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詹嘉懿樊梓夫 > 最美不过晴天18(一)
“爸?你怎么?我妈呢?这个不是她的号码么?”

他被电话那天苍老的声音吓到了,他也就一年没有回去那个家。那个整天泡靓妹的老爸不该有这样苍老无力的声音,是什么他不敢去想。

“孩子,我也没办法在这里跟你讲太多,你还是尽早回来吧。我…”

他虽然掩饰了哭声,但还是没能躲过他儿子敏锐的洞察力。这一点是继承了他呢,还是他老妈呢?唉,电话那头的儿子许久没有说话,他肯定是想把这一个恼人的电话赶紧结束掉。

“好的,爸。我明天就去买票走,你放心吧,别太担心。我马上就回来,如果没别的事我就挂了啊。”

“好的,我也不打扰你了。”

挂掉电话后,他是心乱如麻。最担心的是家里现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突然不是老妈喷火似的长篇大论,他往常那个厌烦的心理却落了空。

这一晚上,心里都不安生。一边想着嘉懿,一边惦记着家里。他该怎么跟她说,或是什么时候跟她说呢,又也许她根本不在乎他的走或留呢。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月亮越升越高,挂在空中俯看这喧闹尘世。地上的一切事物都被月光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色,格外动人。

第二天还是没等到她来这里,应该是最近这厂里人人都在忙的缘故吧。他决定了,今天快下班的时候,到她那个车间去。

他只是没想到,这短暂的茫茫人海的再次相遇,又要戏剧性的结束。不给他一分一秒喘息的时间,也不让他好好再看她一眼。

即便是忙碌的时节,时间也不肯为他过快一些。这一整天他的脑子里都像熬好的一锅粥,混沌不清。等了一秒两秒,一分两分,一小时两小时,却只等来了中饭,等来了晚饭。

等他终于有勇气去到那个车间门口的时候,她正好从里面出来。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吸引她注意到自己,而是凝视着那个背影,直到她无意间的回头结束了等待。

他一路上斟酌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把在肚子里组织了很久的句子说出口。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嘉懿竟这么大的反应。她突然微笑的脸瞬间变的失落,更让他于心不忍了。

他好想让时间停在这一秒,如果可以的话。不想让她失落,不想让她伤心。他也只好用过年的时候让她来找自己这种客套话来搪塞过去了,此刻已经是八点十五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听见她有气无力的回答。

跟她一起走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她用更加有气无力的语调说了声再见。他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身影,慢慢消失视野尽头。

他回到家中,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这里这几年也没什么东西,没有再添置过衣物,全是从家里带过来的那些。一个小行李箱足够了,不一会儿便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能见到的他的东西,全塞进那个小箱子里了。不重,到时再背上他那个背包就可以出发了。他明天去买票,火车票要是能买到的话,就坐火车,如果买不到,就搭大巴回去。听着爸那口气,家里肯定是一团糟了。他得赶紧回去,就算帮不了什么忙,也可以多个人安慰爸。

他第一次这么担心他爸,之前他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不是因为他经常背着他妈找女人,而是他经常没不回家。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妈在打理,后来他出来打工了之后,他妈没再管过他,只是经常打电话诉苦。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是他妈一个人照顾,一直都没出过乱子。

这一晚,他在走廊里看着对面三楼。烟雾缭绕中望见了对面那个老是关不好的窗户里正忙碌的人,她在那里不知在做些什么,非常认真。依然很好看,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她时一样好看。

许久,他掐灭了烟,留了一地的烟灰。也不打算清扫了,风会带走它们。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

第二天早上,一直到对面那扇门开了又关重复两遍后,他才醒来,起身,洗簌完毕,拿上所有的东西,下楼,到房东那里结了房租和押金。

外面的阳光依旧耀眼夺目,只是不知今生还会有机会再来到这个如画的小镇么?他转过身,拦了三轮。

车站离这里不远,三轮才花了不到十分钟便停在了车站门口的不远处。付了钱,他径直走进售票厅。要到清远市才能有火车站,他要先乘一辆大巴。

一张靠窗的车票放在手心,需要有事来分心,他才能不晕车。所以他一直喜欢坐在靠窗位置,能去看窗外的一切一晃而过的事物,刚刚好让他分心不去想这车内的浑浊的空气和讨人厌的通俗歌曲。

车提前五分钟开了,一阵令人反感的发动机的振动之后,车向前驶去。灵巧的从那扇生了锈的铁门拐了出去,车子会经过车站后面的医院,再经过厂门口,再上高速。再往前便没了楼房,基本上会是三两农家小院,孤零零的伫立在田野之中,等候着大巴经过它们。

接着便是大片大片的种着各种各样的作物的农田,农田的那一边,离越来越远的是环绕在佛冈四周的时高时低的山峦,被浓雾笼罩着,如同仙境。

他的心还在那渐渐远去的小城里,可人却在这拥挤的大巴内无奈的望着窗外稍纵即逝的美景。

如斯美景,此刻躺在那张洁白的床单上的他,恐怕再也没机会见到了。而扑在他床上哭的一塌糊涂的贞妮,毫发无伤。

明明她才是那个疯女人的目标,而如今却因为她有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她面前,还伤了她哥,害的他至今未醒。

她不该那样不知好歹,不该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所有的不该全部涌进她的脑子里,快要爆炸了。可无济于事,再多的后悔也换不回那个陌生人的命,和她哥健康的双眼。

她有时在想,说到底,应该锒铛入狱的应该是她才对,那个女人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冲着她面前的这个小三来的,她来是为了捍卫自己濒临破裂的家庭,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是自己的错。

她陪他哥坐着救护车来医院的时候,他浑身是血,都分不清是哪里是哪里了。那个花瓶本来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飞过来的,最后却冷冷的落在他头上,花瓶碎片扎到了他头骨里,血流个不停。突然冲进门来的他的同事被那个疯女人刺中了心脏,顿时倒地。

然而就是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让本来横冲直撞的那伙人吓傻了,连忙扔下他们跑了。已经没用了,她已经喊来了警察。

而那之后的事情,便也只有她现在眼中插满针头和缠绕着各种胶管的哥哥,躺在这药味刺鼻的中医院里这件事能让她揪心了。

没敢告诉家里,怕阿姨受不了这场面。她付医药费还是用着那个男人给自己的卡刷的,居然还没被他冻结,是万幸。

她就这样坐在他床边的一个板凳上,陪了他七天七夜。本以为他就这样睡过去了,谁知他命硬到如此地步。

第八天的早晨,她以为是医生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才发现搭在她肩膀上的是那只插着针的手,他摇醒了她。

“我在哪里啊?怎么这么黑?别玩了好不好,给我开灯。”她坐在那里手足无措,也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说。

“啊?是这样的,哥,现在是晚上,你要开灯干嘛啊?有什么跟我说一下,我帮你去拿。”

她也不知道这招会不会管用,是骡子是马也得拉出来溜溜。他依旧坚持着,感觉到了眼睛上绑着绷带,稍微动一下就疼的厉害,后来就没动那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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