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又逆天了！
看到莫荧身边的界碑中燃烧的七朵剑形火焰，周围众人忍不住在心头惊呼，旋即又蓦地一愣。
奇怪。
我为什么要说又？
只怪今天莫荧身上发生的奇迹实在是太多了。
从一个泛泛无名之辈，最多算的上在这方城池有点戏言，被人当做调侃的对象，一朝悟道，成就六重界碑级，这哪怕是在这片虚神界的历史上，也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奇迹了。
一引动界碑，就荣登六重。
历史上有几人？
更何况现在，不过短短数十息的时间，莫荧再进一步，成就七重。
这绝对是逆天级别的进步了！
他们什么时候听说过，有人在前脚成就六重之后，又若有所悟，直接晋升七重界碑级的？
一个都没有。
哪怕是在虚神界的历史上，他们也找不到一个。
太震撼！
乃至让周围众人的惊呼都只敢在心底迸发，不敢大呼小叫。
而造成这等局面的，除了莫荧的惊天成就之外，当然还是因为何牧。
这一战，太震撼了！
如此一战，虽然历时不过三十余息，但是从开始到现在，周围众人三观却不知道刷新了多少次。
何牧到底有多强？
无论是在神剑峰第一层上的神剑路，还是在神剑峰第二层打破白洛圣皇的记录，包括一手镇压罗成等人，他们都能看出来，何牧很强。
哪怕是在界碑级，也是绝对的强者！
但是，从始至终，他们没有亲眼见证何牧的强悍，只有一个个记录而已。
至于镇压罗成等人的那一巴掌，太快，也太简单，众人更完全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是此时眼前的这一战就不同了。
有对比，才能彰显实力。
正如现在。
莫荧已经很强了。
起码在场众人，没有一人敢说，自己能挡住莫荧一剑。可是，何牧不仅挡住了，甚至在战斗中一直占据绝对的上风。不仅如此，众目睽睽，每个人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何牧对莫荧的那些指点。
可以说，若是没有何牧的那些指点，莫荧绝对不可能现在就突破成就七重界碑级！
他或许在今后的武道之路上可以突破，但绝不可能这么快。
指点同阶？
在众人看来，这几乎是个笑话。
尤其是像莫荧这样的六重界碑级，还需要什么指点么？
而何牧的所作所为，无疑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何牧不仅做了。
并且成效显著，犀利言语仿佛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直接把莫荧推上了更高一层，令人骇然侧目。
何为强者？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在何牧、莫荧面前，无人再敢大声言语。就连秦无双等界碑级强者也是如此。这一刻，哪怕那些白洛的死忠粉，对何牧之前的做法还是有诸多不满，但是现在，起码在何牧面前，他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再说不是找死？
场谁是何牧的对手？
哪怕，他们加起来！
万众噤声，看着何牧、莫荧，想要等等看，莫荧在晋升之后会说些什么。然而正在这时，何牧似乎对莫荧的突破毫不意外，脸色平静如常，道：
“悟了？”
“来，继续吧。”
继续？
何牧声色平缓，就像是在唠家常一般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众人闻言，不由错愕。
这场交流还没结束？
果然。
莫荧似乎也是这么想的，紧接着点头，手持木剑，九柄剑光萦绕身周，剑光迷蒙，星辉倾洒，把他照成一个银人。
还未落幕！
虽然周围观战者里有不少人对何牧有意见，但他们都是武者，自然希望看到更高层次的较量，看到莫荧点头，人人眼瞳亮起，如若星辉。
接下来的战斗，肯定更加精彩！
莫荧正处在全盛状态，九剑加持，状态圆满，如若无人能敌。
而何牧刚才那一巴掌，已经展现出他战力的恐怖。接下来的战斗，定然是针尖对麦芒，堪称小星位的巅峰对决！
这一战，万众期待。
莫荧同样如此。
虽然他不知道何牧为何要帮他，但是他能感应到何牧的强大。
武者，总是渴求强大的对手的。
若是其他人，在接受对方的指点之后再行动手，恐怕会心有芥蒂。但莫荧不然，他的心中只有勃勃战意。
何为尊敬？
拿出最强的状态和斗志与对方一战，这次是莫荧心中最大的尊敬！
莫荧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表里如一，点头的瞬间，已经抓起手中木剑，立在身前，蓄势待发，身边九道剑影莹莹闪烁，似乎是被他心里的斗志所沾染。
莫荧的眼神也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如果说他的眼神之前如若浩荡大海，平静无波，深邃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那么现在，它就是一把锋锐至极的剑，所经之处，万物无所遁形，全部都要露出破绽。
破妄剑心，正是如此！
可是，当他抬起双眸，落在何牧的身上，却忍不住心头猛地一颤。
破绽！
何牧的身上，竟然满满都是破绽！
虽然大地属性星力充斥周身，看似完美，但在莫荧的破妄之眼中，却似乎到处都是破绽。
怎么回事？
莫荧第一次错愕，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突破的剑心和眼睛。
何牧先前就是这样战胜的自己？
还是说，其中另有玄妙？
莫荧不由轻咬嘴唇，陷入踌躇，一时无法出剑。
心有芥蒂，怎么出剑？
而正在这时，何牧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狐疑，轻笑道：
“怎么？”
“不敢了么？”
“境界越高，越胆小？这不像你啊。”
莫荧闻言，眼瞳蓦地一缩。何牧的话就像是一根长矛，深深刺入了他的心底。
不敢？
莫荧最为在意的，当然不是何牧这拙劣的激将法。
他在自省。
“从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
“无论多么强大的对手，唯有剑问。此时又怎能踌躇？”
莫荧瞬间恢复斗志，凝聚剑心，眼底再无半点犹疑，手腕一晃，手中木剑遥遥指出。
一剑出，九剑随！
莫荧赫然引动全力，直接朝何牧身上破绽最大的胸前刺去，星辉剑光匹练如潮，令人心旷神怡，为之振奋。
莫荧，果然更强了！
就连周围观战的众人，哪怕不懂剑道者，都能看出这一点。
莫荧现在持有的剑光虽少，不及之前的百分之一，可是运剑行刺，如行云流水，翱翔云间，贴切天地大道，弧线美妙惊人。如若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
完美！
世间最完美的一剑！
这一剑，吸引了众人全部心神，引动无尽畅想，不由憧憬，当它真正落定，将会爆发出怎样的威势。然而正在这时，突然——
何牧沉沉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
“我再教你一个道理。”
“有时候，对手身上最大的破绽，往往是他身上最强的一点！”
教？
众人闻言，纷纷惊醒。
莫荧都已经突破到七重界碑级了，何牧还能出言教导？
并且，是言传身教！
他还有这份实力？
唰！
一时间，众人忍不住心头惊骇，扭头朝何牧看去，只见何牧的动作一如以往的简单寻常，只是扬起手臂，五指呈掌，轻轻向莫荧探来的木剑轻轻一拍！
呼！
这一瞬间，众人似乎产生错觉，听到风声轻吟。
而唯有莫荧知道，这不是错觉，是真实！
身处战圈，他对何牧身上的变化感知最为清晰，也最强烈。就在何牧风轻云淡的抬手拍下的一瞬间，他愕然发现，何牧身上的那些破绽骤然升腾起来，凝成一道道微波，荡漾虚空。
不！
那不是破绽。
或者说，它们在之前还是破绽，但是在何牧一手煽动风声加入的时候，它赫然变了。
清风细腻，润物无声。在莫荧的惊骇注视下，它完美的融入何牧先前召唤的大地星力中，一股莫名的波动悄然泛起，虽然不大，但落入他的眼底，却无疑惊涛骇浪般令人心颤不已。
完美的武学！
完美的招式！
“这是什么绝学？”
莫荧惊呆了。
他本以为，他所掌控的剑法是世界上技巧最为精妙的了。但是此时看到何牧出手，他突然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这才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施展出如此完美的武技！
以完美，对完美！
不错。
何牧此时赫然动用了他也未曾参透的举重若轻。
大地与风相融，映照轻重武意！
对于大地脉动，他倒是参悟到了一个极致。但风之极致，他还没有达到。身风合一，风灵状态如何达成，何牧现在还没有半点头绪。
或者说，他现在所施展的，并非完整版的举重若轻，最多只能算是把风之武意融入大地脉动中而已，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了。
轰隆隆！
风起云涌，天地倾斜！
在众人的眼中，何牧拍出的手掌似乎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方真正的天地，天翻地覆间，恐怖威压透出，若隐若现。众人并没有看到何牧把这一巴掌完全拍下，只是看到莫荧刺出的十枚剑光干净利落的撞在上面，却连半点浪花都没有泛起，直接被卷成了一片剑光碎片。
此剑，已破！
竟然破的这么干净利落！
人人瞠目结舌，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荧已经突破成就七重界碑级了啊！
更何况，他是剑修！
一身战力比同阶武者不知道强多少，正面独战八重界碑级恐怕都不是问题。
但纵然如此，他还是输了？
区区一剑，直接败北！
这就是何牧的强大么？
这是真正的强大，令人感到窒息！
一巴掌，搅碎莫荧如此完美的一剑。
他是妖怪么？
这一刻，哪怕心里对何牧有多大意见的人，当再度看向他，眼底除了震撼，只剩下了惊骇。看着何牧，他们如同看到了一汪海洋，深不见底，不知其极限。
这一剑或许是莫荧最强一剑了。
但绝对不是何牧最强一招。
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风轻云淡了，游刃有余，当莫荧的剑光被搅碎，他就立刻收手了，可见余力之盛！
妖孽！
怪物！
众人心颤，大气不敢出，更别说说话了，看向何牧的眼神，充满莫名的敬畏和惧骇。
对一个武者来说，打到旁观者都胆战心惊，这或许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耀了。但是，何牧的脸上却不见丝毫享受之色，甚至连半点波动都没有，眼眸深处的情绪，甚至更冷彻了几分，施施然收回手掌，看了同样陷入呆滞的莫荧一眼，悄然转身，看向背后一方峥嵘石壁夹缝的阴影处，眼瞳微微一眯，森冷话音传出：
“这下，你满意了吧？”
“先给点好处，再敲打一番，这不正是你寻常习惯的驭下之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