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何牧当然没有死。
恰恰相反，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中！
在极道琉璃塔第一层询问四季神王的时候，何牧就意识到了，这赤焰洞天的局势绝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若是一切都像是摆在明面上的那样，九阳神君会把传承之地压制在星皇境层次，何牧现在九阳神君的帮助下击杀陆纡，然后再对上九阳神君，他的确有六成的胜算，值得一赌。
但是，万一九阳神君暗中隐藏实力呢？
不止是万一，而是很有可能发生！
九阳神君既然能够改变传承之地的天道规则，把它压制到星皇境层次，那么就肯定能把它恢复。
待那时，九阳神君若是发挥出神君层次……不，哪怕只是神人层次的战力，何牧就是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何牧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哪怕面对圣主，他都不是那么容易会死的，但是若对手是神人境的神灵，他将毫无办法。
这样的赌局，何牧当然不敢赌。
所以，他在刚才直接道出了九阳神君的存在，借助陆纡一拳，远遁战场，哪怕在刚才，他确实有机会一爪杀了陆纡。
但是陆纡还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谁来对付九阳神君？
事实证明，何牧猜对了。
哪怕刚才九阳神君趁着陆纡一时不备改变了天道规则，把传承之地的规则压制在了星皇境层次，可是，陆纡也很强，只是一瞬间就打破了桎梏！
这一刻，何牧甚至有些庆幸。
“幸好没让禺山他们一起进来。”
若是禺山他们进来的话，现在恐怕早就死了。九阳神君和陆纡此时爆发的威压和气息实在是太强烈了，虚空震荡，天地崩碎！
何牧毫不怀疑，若是九阳真君和陆纡若是想的话，甚至能直接打碎这片空间，进入万圣界所在的位面。
但是他们没有。
“难道是因为四季神王前辈所说的世界本源的排斥？”
“他们已经成就神灵之位，所以已经进入世俗世界了，一旦强行进入，势必会遭受到世界本源的排斥甚至击杀。”
何牧心中念念有词，嘴角也有鲜血喷涌。
他受伤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陆纡刚才的那一拳，刚才陆纡也只是星皇境巅峰水准，哪怕动用了大道之力，也不可能伤到何牧的。
何牧受的是内伤，完全是因为周围虚空和空间震荡所致！
要知道，哪怕没有龙化，何牧的体魄强度也绝对达到了星帝境层次，一旦龙化，展现神龙之体，轻松进入圣主境。
更何况，何牧身周还有大道规则之力的保护，可哪怕如此，单单是九阳神君和陆纡两人之间的气机碰撞，也足以让他重伤了，可想而知，若是禺山等人到了这里，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全都得死！
除了彭华因为生命特征特殊或许能够活下来，其他人全都会被生生震荡而死！
“呼！”
何牧不敢靠的太近，顾不得暴露自己还活着的消息，立刻远遁，直到千里之外，虚空的震荡才是何牧终于能抵挡的了，但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远遁，足足撤离出两千里外，才终于停下脚步。
事实上，九阳神君和陆纡的确已经发现了他还活着。
陆纡神色不改，眼底杀意如潮，死死盯着悬浮在半空的九阳神君，神色狰狞，甚至显得有几分疯狂，根本就没有在乎何牧。倒是九阳神君看了正在远遁的何牧一眼，轻轻一笑：
“呵呵，没想到我堂堂神君竟然会被一个小小世俗武者摆了一道，不愧是我选中的人，的确挺适合作为我重生的肉躯的。”
九阳神君看了何牧一眼，就已经垂下头去，看向陆纡，神色平静：
“孽徒，你倒是还有几分魄力，自破神格，也要下界来杀我，倒是真让为师小觑了你。”
“不过你以为，你真的能杀的了我么？”
“别忘了，你所学的一切，都是我教的，还妄图超过我？”
九阳神君话语里满满都是不屑，睥睨陆纡，似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而他说的这些话自然也对陆纡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后者脸色一沉，更加难看，但只是瞬间，眼底厉芒更盛：
“杀不了？”
“若是你有绝对的把握对付我，你早就出手了！”
“亲爱的师傅，沉睡这么多年，苦苦等待夺舍之人，您的力量还剩下多少呢？”
陆纡连连冷笑，九阳神君闻言脸色蓦地一变，如同被戳到了软肋，冷哼一声：
“杀你，足够了！”
轰！
九阳神君似乎气急败坏，果断出手，大手一挥，足足九条火龙凭空显化，龙躯蒸腾，宛若九条长鞭朝陆纡的头顶砸去。
九条火龙，气势狂暴，气息却有天差地别，有的爆裂无双，有的炽热如阳，有的火光璀璨，但它们的共同点是，都绝对超过了圣主境巅峰，火龙一出，空间破碎，势不可挡。
远处观战的何牧瞬间色变——
“九条大道？”
是的。
何牧从九阳神君挥出的九条火龙中，赫然感应到了九种不同的火系大道之力！
“不愧是燚神族的图腾，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虽然武道修为一般，但底蕴还挺不错，竟然是大道圆满层次的强者。”
极道琉璃塔内传来四季神王饶有兴致的点评，何牧闻言惊讶，若是所思：
“前辈，大道圆满，就是指把这一系天道内的所有大道尽数参悟的？”
四季神王闻言点头，道：
“不错。”
“看来他自称九阳神君并非虚指，而是真的把火系的九种大道都完全掌控了。这说明他在圣主境的底蕴极其深厚。这样的话，在他晋升成就神人境，开辟神海之时，自然会比其他人得到的世界本源的认可更多，开辟出的神海更广。”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做到了真正的天道大圆满。”
天道大圆满？
何牧闻言惊讶。
参悟出一系之中的所有完整大道，这还不是最强的么？大道圆满之上，还有天道大圆满？
“什么是天道大圆满？”
不懂就要问，何牧对四季神王当然不会客气。而四季神王也不会对何牧有所保留，解释道：
“大道融合！”
“天道分有大道，所以我们的修炼只能从最弱的大道开始，可参悟出所有完整大道，并不代表着你就掌握这一天道了，唯有彼此融合，才是真正的天道！这，也就是真正的天道大圆满。”
“话说，圣主境便可以积累如此强横的武道底蕴，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别说是在世俗界，在秘术武学诸多的神界，这样的人也是凤毛麟角，少的可怜。老夫曾镇守神界足足一个纪元，这样的强者也只见过三个。”
一个纪元？
三个？
何牧眼瞳蓦地睁大。他早就从四季神王的口中知道，纪元是神界才有的时间单位，并且也是最大的时间单位了。一纪元，足足六千万亿年！
这是什么概念？
天道大圆满，难道比神尊还要稀少？
圣主境之上，乃是神人，再往后，是真神、天神、神君、神尊，最后才是神王，代表着神界的最强者！
譬如小妖的爷爷幻神帝，就是神尊，并且是最强的那种神尊。
闲着没事的时候，何牧也曾听四季神王说过诸多神界的辛密。一般而言，每隔万亿年，就可以诞生一位神尊。
天道大圆满，竟然比神尊还要稀少？
何牧错愕，忍不住惊呼出声，四季神王微微一笑，道：
“岂止神尊。”
“我在位的这一个纪元，神界至少诞生了六位神王。天道大圆满，比神王还要稀少的多。”
何牧闻言无语，更加诧异。
“为什么？”
四季神王长叹一口气，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感叹道：
“天道大圆满真的很强大。神海，其实就代表着一个神灵的武道根基，也代表着他的潜力，若是在之后没有逆天的机缘，扩张神海，几乎在晋升神人境的那一刻，神海的范围就定型了，你的一生也定型了。”
“这么说吧，一位神尊的神海，大约在万亿里是为极限。而天道大圆满的神人，一旦突破，就是万亿里！”
何牧闻言惊骇。
天生神尊？！
四季神王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可是……
“神王呢？”
“天道大圆满似乎还不是天生神王？那神王的数量为何那么多？”
四季神王闻言无奈，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并且，神海范围这只是一方面，天道大圆满的好处极多，有些我也不知道。至于神尊晋升神王境……是需要极大的机缘的，并未武道修为突破那么简单。若是有朝一日小友你能有望成就神尊，我肯定会把经验传授给你的。”
四季神王笑嘻嘻道。
“神尊，已经很强大了。哪怕是在神界，也属于顶尖的存在，你可不要看不起。”
“你的起点太高了，这样可不好。”
何牧闻言连忙噤声，自嘲一声。
的确。
因为极道琉璃塔和四季神王的存在，并且见过幻神帝，更是神王之下最强神帝，不知不觉，何牧都不觉得神帝算什么了。
但实际上，神尊和神帝比他想象的要罕见的多！
何牧立刻调整心态，把话题转移到天道大圆满上：
“前辈还是给我说说天道大圆满吧。”
对于何牧的要求，四季神王当然不会拒绝，道：
“好。”
“我不是天道大圆满，迄今为止见过的也只有三个而已，或许会说错，那就说我知道的吧。”
极道琉璃塔第一层，四季神王眼底精芒一闪，道：
“想要成为天道大圆满，太难了！”
“但是我曾见过，一个最强大圆满，正面击杀一尊巅峰真神！”
什么？
何牧闻言，彻底傻眼了。
天道大圆满，斩杀巅峰真神？
我没听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