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
他的唇轻启了一下，相惜听清楚了。
她也觉得自己的天彻底黑了。
亿！
用亿计算的单位，她要怎么偿还？
罢了。
她懂了。
“我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对于我。”
看到她，用债务让她回顾家，她被羞辱了一顿，又牵着她离开，对着伯母说要去玫瑰庄园。
那个他亲手装修的玫瑰庄园，里面就是玫瑰花海，各种各样的玫瑰，五颜六海，极其漂亮。
他有多处房产，可是他却当着伯母的面说带她去玫瑰庄园，那个他曾经说过，只有他的妻子才能进入的地方。
“你觉得对你，我有什么打算？”顾申桦反问她。
“顾申桦，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你故意让伯母和妙维知道你和我之间已经发生什么，你现在跟我发生了什么，要带我去玫瑰庄园，实际却去了别的地方，你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离开两年，A市的道路却没怎么变。
她没有去过玫瑰庄园，却也知道这条路开出去并没有别墅区。
顾申桦微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微微扬起嘴角，有些不屑：“原来你还记得这里的路。”
“顾申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让伯母和妙维误会，到底想要怎样，或者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开心。”
“怎么样，到了你就知道了。”
皇庭大酒店。
迈巴赫稳稳的开进大门口，服务生立即出来把车开走。
“顾总。”
大堂经理看到顾申桦站在原地向他打招呼，他身后的服务生都停下自己动作，向他行礼。
“顾总。”
“准备两份午餐，同时备好今晚的晚餐。”顾申桦一边盯着季相惜，一边下达命令。
大堂经理立马应下来：“好的顾总，我现在就去准备。”
“走吧。”
他看着她，语气冰冷，眼神陌生。
准备两人的午餐，以及晚餐……季相惜全身僵住，直勾勾的看着顾申桦，“你什么意思。”
“季相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现在的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决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怎么带我来这里。”
皇庭大酒店，去年新起的五星级酒店，虽然在酒店行业年头短，但上升趋势却非常好，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为A市，乃至全国最好的星级酒店。
虽然她离开这里两年，也刻意不去听顾氏集团的消息，但总有一些角落是她躲不及的，她知道，这是顾申桦的业余产业，也就是说，他是这里的老板，这是公认的。
他对伯母说要来玫瑰庄园，实际上却带她来了皇庭大酒店。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一个事实，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没有反对和选择的机会。”
顾申桦讲完，霸道的转身离开。
季相惜气，却也只有跟在他身后一路上电梯，直到总统套房。
出乎意料，这里的总统套房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她以为就是极尽奢华的装饰，却没想到是现代简约，主银白两色的装饰。
一进来，她闻到了属于他的淡淡薄荷香。
他径直过去打开衣橱，拿了几件衣服，径直走向浴室，下一秒，季相惜就听到水声。
什么嘛！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季相惜自己在房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将这里全部打探一遍，除了衣帽间各种都备满了以外，房间里不缺乏他用的私人用品。
很显然，他在这里长住。
他以前除了出差，每天都会回家的，他说过，不喜欢酒店的带给他的陌生感。
可是他……
思绪间，水声停止。
季相惜收回思维，顾申桦从浴室里出来，他下躺系着浴巾，上半身裸露着，露出健硕的胸襟。
虽然从小到大，看他完美的身材不知道多少次，以前却从来没有一种尴尬的感觉，那会儿两人不像现在，她当他是哥哥，一直会宠着她的哥哥，所以看到了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他们之间做了兄妹间不可能发生的事，事情早就变了味。
此刻的她，尴尬的她双颊酡红，视线不敢往他身上放。
她低着头，直到眼前是他穿着拖鞋的脚，还有他嘲讽的声音：“季相惜，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做作的女人。”
“你说什么？”
她猛的抬起头，她哪里做作了！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没看完，现在尴尬，你在欲迎还羞吗？！”
“你！！”
欲迎还羞！
他居然这样说她。
“去洗澡。”
他懒得和她说话，直接命令。
“我不去。”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他想干嘛。
“顾申桦，你想干嘛就直接说，别这样拐着弯。”
“女人，刚才不是对你说过，在我面前，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吗？”
“是，你是说过，就算我不能拒绝，但也有知晓真相的权力吧！”
就算是欠他钱，她一辈子也还不起，那她也不是木偶是不是，成天这副高冷的样，除了嘲讽她，还是嘲讽她。
“一男一女，男人洗了澡，你说来酒店能干嘛。”顾申桦鄙夷的目光更加明显，将相惜从上到下都扫视一遍，讥笑着：“难不成你以为，这辈子，你还能用什么还清欠我的债务。”
“……”
要么就是不说，要么就是说的太过直白。
季相惜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表达的很清楚了，他要的是她的身体。
“顾……”
“别让我再重复第二次，马上去洗澡。”
“洗就洗！”
都到这会儿了，季相惜再矫情，真的就不是她了。
她还不起钱，本来就由债主该怎么就怎么，反正他们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如果身体真的能够还清他，那么，她就按他所说的做就行了。
放下包包，季相惜直奔浴室。
从小呆在顾家，其实她并不是被人纵星捧月，在外人看来，她有钱，又有顾申桦宠着，有用不尽的财产，别人羡慕的一切，回到家里，她却要忍受伯母对自己的冷眼，还有在她出现的地方小心翼翼。
她一直觉得顾申桦会一辈子都宠爱着自己，可是两年前的事让她清楚，人终会变。
加上现在，她彻底懂了，顾申桦不再是原来那个顾申桦，季相惜不再是原来那个季相惜。
现在的她，不论是在顾家还是顾申桦面前，都只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
以前，她以为父母留给她很多钱，所以拼命的挥霍，却不知道所有的条件都是顾申桦给的。
一个没有本钱的女人，什么也没有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反驳什么。
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季小姐。”
汪杰一身正装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文件袋向自己打招呼。
“汪助理。”
季相惜还穿着浴袍，多少有些尴尬，却还是打了招呼。
其实她和汪杰从十几岁就认识，他一直被顾家培养的做顾申桦的帮手，他们之间，以前是不用叫的这么陌生的。
只是从两年前她求顾申桦做手术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少爷，这是你让我准备的资料。”汪杰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顾申桦。
顾申桦却没有接，指着季相惜：“给她，每一份，都让她看清楚，给她讲解清楚。”
“是。”
汪杰把文件夹递给季相惜。
相惜打开一看，原来还算正常的神色突然绷紧，渐渐被惨白取代。
“季小姐，第一页是季老爷和季夫人当初对顾家签下的欠款，一共是几千万，这笔钱全部拿去抵了季氏当年的亏空，一分不剩，并没有偿还顾家一分。”
“第二页是季老爷和季夫人去世以后的安葬费，以及这么多年的维保费。”
“第三页是季小姐你从小到大顾家支出的钱，光是高中时你任性砸了路边人家一辆超级跑车费用就是几百万。”
每看一夜，相惜的手就颤抖的更厉害一些，光是这三页，简短的几项就让她背上了巨债，更别说长这么大还有许多没有记上的帐。
季相惜突然觉得自己前面对着顾申桦的理直气壮就是搞笑，简直就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她算什么，居然能对顾申桦大呼小叫，还当着他大叫，她不欠他任何东西。
呵呵。
季相惜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下来，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汪杰看到她看完了这三页，声音沉了一点，接着说：“最后一页，则是需要你签的合同。”
季相惜看了看汪杰说的合同，无非就是签人，电视里的情节发生在她身上。
她可以用身体来还帐，按两亿来算，一夜两万，直到还完为止能离开，在这中途就是霸道条约，他说就是什么，她不能反驳一分，离开只有两个条件，要么她还清钱，要么看他心情。
这里面许多条条款款真的很霸道，总之一句话，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她觉得不公平，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因为现实让她明白，她有多无力，刚才三页的内容，后面两页是她知道的事实，第一页则是由父母签字的欠条，他们的笔迹她记的非常清楚，这一点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