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顾申桦也没必要用钱来做假。
“看清楚里面的条条款款，有什么觉得不公平的就说出来。”顾申桦玩着手机，头也没顶一下。
“不用了。”
季相惜拿过汪杰递过来的笔，唰唰唰写下自己名字。
“就按这份合同这样，我全部同意。”
“季小姐，你要看清楚赔付条款，如果你违反了里面的哪项，少爷是可以追究你的责任的，代价就是三倍奉还两亿，也就是说，到时候是六亿。”
“谢谢提醒，我看的懂字。”
说实话，汪杰老是对自己冷言相待，相惜这个爆脾气也是忍够了。
当事人也没怎么样，他老是一副自己欠他几百万的样。
汪杰吃憋，没再说话，拿过文件。
“少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嗯。”
汪杰离开，顾申桦按了电话去客服部叫来食物。
“签的这么果断，还真是出乎意料，这可真不像你季相惜的性格。”
明明听着是赞赏的话，相惜却觉得万分讽刺。
“谢谢顾大总裁夸奖，我不过是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你没有起诉我把我关进大牢一辈子，已经是对我最在的恩赐了，至少跟在你身边我还能衣食无忧。”
“呵呵，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所以东西来了就多吃一些，不然呆会儿可没力气。”
“……”
季相惜没说话，闷闷的坐到餐桌面前，表情平静，似乎真的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顾申桦认真的看了看手机，这才按了结束键，起身走向餐桌。
没人知道，他刚才看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一瞬间伤心的画面，仅有几秒，被他抓拍下来。
东西来了，想着顾申桦的话，再加上她在顾家真的没有吃饱，饿的她不行，也没讲什么，利落的吃起东西。
她吃的极快，一点也没有看到对面极其优雅的男人时不时放在身上的目光。
吃完，她自动又去洗漱了一遍。
他半靠在床上，她站在床尾，一副豁出去的神情，有点像两年前那一夜。
“来吧，我好累，赶紧运动完让我好好睡一觉。”
“呵，这么迫不及待。”
……
季相惜睡的迷迷糊糊，总觉得脸好痒，好痒，像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一样，又像一阵风吹进来，凉凉的，很舒服。
想要睁开眼看看，但是她好累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相惜睡醒起来房间里空无一人，诺大的双人床另一半早就不见踪影，将手放在上面，冷冷冰冰。
顾申桦离开了？
什么时候？！
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主动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再然后，她什么也记不住，一觉到现在。
拿出手机看看，刚刚好九点。
今天是工作日，他应该去上班了。
只是昨晚，她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相惜起身去洗漱，却意外发现昨晚红肿的厉害的脸颊好了许多，而且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铃铃铃。
收拾完毕，她的电话响起。
“喂。”
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属于顾申桦的冰冷声音。
一大早的，相惜觉得自己完全掉进了零下几十度的冰窖，把她刚才洗漱时的一点热气全部挡掉。
“那个……我起来了。”
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他这个喂。
“我叫了早餐，你吃了以后来公司，汪杰会去接你。”
啪嗒。
那头挂断电话，相惜都来不及回应就听到盲音。
刚挂断，门铃就响，紧接着早餐送进来。
季相惜听话的吃过早餐，汪杰似乎是掐着时间来房间，跟着他进入电梯，一路无话，直到车子走到半途。
红灯无数个，每到一个路口，相惜都要接收前面的冷眼毒箭。
憋了半路，她终于是憋不住。
“现在就我们两个，有什么不满你就直接说出来，不要用一种怨妇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以为我欠你几百万，实际上我的债主可是顾申桦。”
“……”
汪杰无语。
以为她变了，原来嘴巴还是这么毒。
“我没什么多说的，只是希望你去公司可以真的帮帮少爷，而不是耍大小姐脾气，一次又一次的让他陷入两难。”
“什么叫我一次又一次的让他陷入两难！”相惜很不爽，她都还没去公司，“我并没有说我有能力当顾氏的员工，顾申桦要这样决定，我有什么办法，现在你倒是怪在我头上，未免对我期望太高。”
“季相惜，但凡你还有一点良知，你就不该这么对少爷，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他因为你……”
汪杰很为自家少爷不平，一着急，话说到一半，幸好半路忍住，“总之，我希望现在的身份转变，不会让你态度很恶劣的对他。”
“汪杰，讲到底我多无辜，我并不知道我爸妈欠顾家的钱，我更不知道这些年一直用的是顾家的钱，我现在已经在尽我的能力去偿还，你还想要我怎样，我们不是仇人，你却成天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不爽我，以后你大可以拒绝顾申桦安排给你的差事，顾氏又不是没司机。”
顾申桦给她气受也就算了，汪杰一次这样，两次这样，相惜真的忍不了，她觉得无语，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却非要见面，见面又是这样。
“如果不是少爷，你认为这么多年你能好好呆在顾家，如果没有他，你以为你父母可以安葬的那么好，如果没有他，当初在你父母离世之后，你早就被那么要债的人全部逼死了，你想想那时候的你才多大，少爷为了留下了你承受了多少，这些事你知道吗，了解吗？你现在甚至觉得是少爷在逼你，他那是逼你吗？一直都是他在付出，却看不到你一点点的回应，我要是他，我早就……”
汪杰本来有好多好多难听的话要说，但在后视镜里看到季相惜红了眼却倔强着不肯掉下一滴泪的模样，他还是不忍心。
正如她所说，其实她很无辜。
毕竟这些事她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就是觉得不值，特别是……
“从小在顾家长大，顾家也没少培养你，可是你选男人的目光却那么渣，你居然为了一个那么渣的男人让少爷为他手术，居然还用你们的感情来逼他，季相惜，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讨厌你吗？”
……
认识这么久，还是汪杰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讨厌她。
心里虽然冲击很大，但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季相惜懂的把心里的狂风骇浪隐藏下来。
“我知道你讨厌我，既然如此，以后就尽量和我接触吧。”
少爷只会让我去处理你的事，因为只有我，他才最放心。
当然，这句话汪杰自然不会说出来。
“季相惜，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少爷，不是爱，而是好好对他，就当是偿还也好，请你真心，而非利用。”
利用？
这个字她不是第一次回来听到了。
不论是伯母还是汪杰，或许都觉得她回来是自己利用顾申桦吧。
一路无语，跟着汪杰一起进公司。
路过秘书室，大家虽然各忙各的，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她。
“诶诶，你们说这女的是谁啊，怎么是汪助理亲自带上来的，这可是有始以来第一次。”
汪杰和季相惜一进总裁室，秘书室的人就坐不住，平时最爱八卦的雪儿小声开口。
另一个同事阳阳立即附和，语调特别酸：“鬼知道是谁，每天想要见咱们总裁的女人何其多，估计这个女的是有本事，反正不是什么大公公司千金，没有看到过。”
“呵呵，看她素面朝天的模样，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大不了就是仗着现在青春无敌吸引总裁注意罢了。”
嘭！突然一个大声插进来，靠近总裁室的一张办公桌，有人将一大叠资料重重摔在桌上发出声响。
本来围观和正在讨论的几个秘书一见此，稍有变色，“思爱姐，我们只是开开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李思爱，家世不错，人也长的十分漂亮，而且很能干，有实力，秘书室的首席秘书，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可以直接处理和总裁见面处理总裁的大小事务，一个是成天跟进跟出的汪助理，还有一个就是李思爱。
这里所有的秘书都归李思爱管，众所周知，李思爱一直暗恋着总裁，大家这次的讨论显然是惹怒了她。
“是不是我平时给你们安排的工作都太闲，让你们上班时间还有空余聊八卦。”
犀利的双眼环视众人一圈，冷冷的目光放在谁身上，谁就立马埋下头不敢言语。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如果再胡乱八卦，立马给我去财务室领钱走人，知道吗？”
“知道了，思爱姐，我们错了。”
大家异口同声。
虽然认错态度良好，但这却无法消除李思爱的怒意，坐下后，她直直的看着总裁室的方向，指甲掐进肉里也不知道。
她回来了！
她居然回来了！
季相惜，你为什么不永远消失，为什么要回来。
“少爷，季小姐来了。”
推门进去，顾申桦正埋头批阅文件，听到声，头也没抬一下：“知道了，出去吧。”
“是。”
“吃东西了吗？”他继续头也没抬的问。
“吃了。”
季相惜平静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