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拓跋御快被她气死了,咬牙切齿道。

“……”沈之乔眼角也抽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似是叹了口气,嗓音软了下来,“好啦,别气了,我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吗?”

她的声线故意压得很低,柔柔细细的,一双小手又不住的拉摆着他的袖口,一双大眼如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拓跋御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是如何也发不出了,俊颜燃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嘟囔了一句,“你还知道!”

沈之乔唇角弯了弯,身子朝他靠了靠,小声道,“我自然知道,因为我要了你的心,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找你的,我怎么忍心让你丢了心呢。”

街上吵闹,她说话的话却一字不落的落在他的耳朵里。

拓跋御感觉有些飘飘然,清美的俊脸一点一点红到了脖子根儿,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头一次面对一个人不知所措起来。

沈之乔在他身前低着头,这样煽情的话,她是第一次说,心跳都快崩了出来。

她适才本与南玥、越南迁往竹墙而去,可眼角的一瞥让她以为看到了他,心里便有了挂念,所以就折回寻他来了。

可是她却看到他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心头有些堵,也有些怒,直觉不喜欢他抱其他的女子。

在他推开她,毫不犹豫往人群而去,那暴戾的摸样,让她不由自主叫住了他,他一脸怒意的急速出现在她面前,却让她明白了过来。

适才那女子,她粗粗看了看,衣着与她极为相似,也许,他以为是她,才抱了她。

不管是什么,总之他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她可以断定,他肯定找了她不少时间。

短时间的,她体味到了从失落到喜悦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而这两种情绪的变化全都是因为眼前的少年……

心思辗转间,她微微抬头看向他的脸,却发现他也正盯着她,可是在她看上他的那一刻,他却匆匆错开了眸,掩唇轻咳了咳,不想假咳得有些急,最后变成了真咳。

俊颜涨红,不想自己狼狈的摸样被她看见,忙转了身,暗暗压了压气。

沈之乔看着他的动作,在他身后按着肚子,无声的笑。

先前的羞赧也随他这一颇具喜剧效果的咳嗽冲出了九霄云外。

正当她笑得正乐的时候,他却突然转了身,严肃的看着她。

沈之乔一吓,卡在喉咙的笑意呛了呛,这下他不咳了,换她咳。

拓跋御见着,得逞的轻笑出声,却又不忍她咳得脸都红了,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头顶上传来的笑声让沈之乔明白过来,这丫明显是在报复她!

沈之乔边咳边抡拳垂了他两下,这厮忒小气了,睚眦必报啊!

拓跋御适时止住了笑,免得某人恼羞成怒,抓住她的粉拳握在掌心,突问道,“佛珠在何处?”

沈之乔还是有些不解气,闷闷道,“什么佛……”睁大眼,“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快开始了,我们快去吧。”

说着,便拉着他走了去。

拓跋御扬了扬眉,心里仍旧为她适才说的话美滋滋的,他想,稍后他定要将那佛珠夺到手。

他的女人,怎可让其他男人有邀功的机会。

在他二人身后站着的女子,在看到他们手握着手离开之后,缓缓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霎时,一张绝美的脸颊暴露在了空气里,整个人有些怔然的看着他二人离开的方向。

身后有一抹温暖靠近,她扯了扯嘴角,“我看到他了!”

来人从后抱住她的腰,也不管是否在大街上,将脸埋进了她的绒脖内,“恩。”

眼角向后看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了出去,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连,答应了你今晚陪你,除了这杂耍以外,可还有其他好玩儿的。”

连勍左脸上的刀疤在灯火的照耀下将他的脸显得有几分骇人,可他的一双眼却盈满了温柔,启唇笑了笑,“有,就在前方……”顿了顿,盯着她,“你若是累了,今日便回吧。”

“我不累,既然答应了陪你,怎好提前离开。”握了握他的手,“在哪儿,你带我去。”

连勍垂眸,半响,“好!”

……

沈之乔与拓跋御赶到的时候,已是人满为患,便是人围人都围了好几重。

刘员外家是望族,专营珠宝首饰,且刘员外乐善好施,在东陵城口碑极好。

而他家的宅子亦是坐落在东陵城最好最繁盛的街段。

街道宽敞,右侧搭有一座高台,高台上伫立了一柱竹墙,有些高,看起来便有些摇摇欲坠。

竹墙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用棉絮织叠而成的垫背,说是怕有人失足掉了下来。

而那三串佛珠便挂在竹墙顶端,且为了使这节目有趣一些,也为了增加一些难度。

竹墙的顶端挂有不止三串,而在缙云寺开过关的佛珠都被刘员外做了标记,上去之后还得一一分辨。

并且,抢夺的过程也是有严格的规定。

每个人必须从底凭实力往上爬,任何人不得使用武力一跃而上,必须一步一步登高而上,但是步上顶端的人可各凭本事夺得最后的三串佛珠。

当然,也是有意外的。

若是在上争夺之时不甚掉了下来,便是在厚重的垫背上也摔伤摔残了,刘员外豪气冲天,将医药费也给人包了。

沈之乔站在外围垫脚往里瞅着,一边与拓跋御碎碎念着这些规矩。

拓跋御目朝前方,沉默的听着。

许是说多了得不到某人的半句回应,沈之乔口干的抿了抿唇瓣,转头看着他,“拓跋御,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拓跋御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继而转眸继续看向那栋四方竹墙。

沈之乔抽了抽嘴角,也不自讨没趣,提步往循着空隙往里层钻了去。

拓跋御见着,收回目光,上前将她扯了回来,“之之,你做什么?”

沈之乔瘪了瘪嘴,瞄了他一眼,“我和南玥说好了,她现在应是在里面等我,我去找她。”

说着,挣了挣他的手,没挣开,不解的看向他。

拓跋御看了眼她身后。

沈之乔眨了眨眼,转身看过去。

却见南玥被越南迁和拓跋瑞二人夹在中间,站在他二人不远处。

一看到拓跋瑞,沈之乔戒备心自动升到了高级,快步走了过去。

拓跋御眯眸再次看了眼竹墙,这才尾随向前。

南玥见沈之乔来了,像是看见了大救星,飞快走到她面前,似是吐了一口气,“阿之,你来了!”

沈之乔点头,“我正找你呢。”边说边拉着南玥走到了一边。

南玥临走奇怪的看了眼拓跋瑞,不明白他今日是怎么了。

不陪着他的卿卿妹妹也就算了,还句句话捻酸带醋挤兑越南迁,吃错药了吧!

而且越南迁也是,平日里也没发现他能言善辩,这次算是见识了,简直可以用字字珠玑来形容,每句都顶得拓跋瑞说不出话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硬是卡在中间插不上话,莫非鬼将之日都撞鬼了?!

“南玥,你没事吧?”沈之乔将她拉出一段距离,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的肚子。

南玥摇头。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高台上传了下来。

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沈之乔几人也纷纷看了上去。

台上的人一袭暗黑的锦袍,外罩浅棕色的大炮,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摸样,他单手背于身后,脸上扬着和气的笑,朗声道,“各位兄台晚上好,欢迎各位参见这每年一度由我刘某开刀发起的助兴节目。相信大家对游戏的规则已然耳熟能详,刘某便不多言。”

停了停,“只是在游戏开始之前,刘某有一事宣布。”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像是故意卖关子,梗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沈之乔伸长了脖子听着,却迟迟听不到他接下来的话,皱了皱眉,“这刘员外每次游戏开始之前都这样吗?”

南玥摇头表示不知。

而在此时,有两人搀着一袭大红喜袍,头罩红帘的女子款款走了上前。

台上不由微微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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